谁也夺不?走?这个属于他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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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月柔睁开眼睛,发现小孩缩在自己?怀里,小小的手臂紧紧勒住自己?的脖颈,怪不?得她昨夜那么难受。
月柔将他的手臂轻轻掰开,发现他身?上有些凉,急忙去摸他的额头,同样的温度。
月柔害怕他生?病,急忙用被褥将他整个儿裹起来,心道,小孩体质不?好,得去镇上给他买个汤媪,免得他夜里着凉。
到中午时分,小孩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被窝里出奇的温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怀里抱了个汤媪,骨头里的寒气似乎全都被驱逐了。
月柔端着姜汤走?进来,见他呆呆坐在床头,得意洋洋地说道:“汤媪是我让帮工的大爷买的,是不?是很暖和?”
小孩眨了眨眼睛,嘴角动了动,“暖。”
“那就好,”月柔坐下身?,给他喂姜汤,“你体质不?好,以后这汤媪我每天都给你灌热水,晚上睡觉就不?冷了。”
小孩闻到姜味,有些不?适地移开了视线,鼻子微微皱着露出不?喜之色。
“不?行,”月柔喂了一勺到他嘴里,“这是给你驱寒的,是好东西。”
小孩抿着嘴角,艰难地咽下了姜汤,肺腑如同火烧般难受,但很快身?体就缓和起来。
他乖乖喝完姜汤,月柔给他端来早饭,看着他吃完后,自己?则去山下看即将建好的屋子。
小孩坐在床头,望着空荡荡的屋子,里面明明塞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他还?是觉得太宽敞了。
他用法术将衣服打理干净,抱着汤媪走?到门外,明媚的阳光散落在他身?上,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少女笑眯眯的叮嘱。
荷塘边的木屋已经?基本完工,还?剩些家?具需要添点,月柔根据原主的记忆,摸索着把自己?想要的东西说出来。
几个工人很麻利地开始打造木床和桌椅板凳,月柔则在一旁收拾门口的杂物,打算在门前种?些花和蔬菜。
一直忙到正午时分,她才?小跑着回到了山上。
还?没走?到门口,就见小孩乖乖地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似乎在等她回家?。
月柔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小宝,我回来啦!”
小孩没说话,把手中的汤媪递给她,月柔接过,才?发现汤媪已经?凉了。
“啊,”月柔赶紧去摸他的手,发现没有想象中冰凉后,暗自松了口气,蹙着眉头问道:“水都凉了怎么不?把东西放下啊?”
小孩鼓着两颊望着她,表情竟有些委屈,仿佛在说,是因为她回来得太晚,水才?会?凉。
月柔仔细了他两眼,“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真的在等我啊?”
小孩捏紧手指,有些局促地撇过头,露出自己?可爱的侧脸。
月柔丢下汤媪,一把将他抱起来,“小宝,姐姐今天太高兴了!明天带你出去买肉肉吃!”
小孩越来越把她当家?人,她也越来越喜欢他了。
小孩张了张嘴,最?后伸手抱住她的脖颈,看着她比以前白嫩了些的脸,将下巴放在了她肩上。
——
镇上一如既往的热闹,月柔牵着小孩的手在街上走?走?停停,看到喜欢的东西就凑上去瞧一瞧,很快两人手上都拿满了小食,快活地仿佛两只不?知忧愁的小松鼠。
方可妍乘着马车从府里出来,听?着嘈杂的叫卖声,眼中划过不?耐之色。
她上辈子见过那般繁华的京城,如今却蜷缩在这样的小镇子,心中自然不?甘心。
可惜现在方家?式微,药铺也还?没有发展到其他地方,她只能暂时先忍耐着。
然而每次出门,当她穿着素雅廉价的衣裙,穿过狭窄而落后的街巷,看到那些粗鄙无理的行人,她都难以接受这样的落差。
就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从云端跌进了淤泥中,浑身?泥泞的爬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摸不?到往前爬的阶梯了。
方可妍压下眼中的不?悦,让下人加快速度,她要在正午之前抵达青山寺。
赶车的下人不?敢耽搁,鞭子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抽在马身?上,马儿嘶鸣一声,迅速朝前跑去。
此时,月柔正悠然走?在马路上,耳朵灵敏地听?到轱辘声,拉住小孩迅速躲到边上,小声解释道:“来车了。”
街边的小贩一看到是方家?的马车,迅速挪动摊位,生?怕碍着了路。
方家?是镇上有名?的药商,平时经?常施药给穷苦之人,周围的小贩也对?他们颇有好感?。
然而,车夫只顾着赶路,马车的速度实在太快,有些来不?及挪开的小摊直接被撞了个七零八落。
车夫看到了路边的惨状,却没有停下来,迫不?及待地走?远了。
路边响起了小贩的哭叫声,看着散落一地的食材,只觉得心痛愤怒。
其他小贩见状,都心有戚戚。
眼看那马车即将驶离街道,月柔抿了抿嘴,在心里默默祈愿,让它停下来。
撞坏了东西,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顾。
下一刻,车夫肚子就疼了起来,他没力气再鞭笞马儿,捂住肚子只想去茅厕,马车的速度自然也慢了下来。
“方小姐!”有人拦下马车,高声喊道:“你们不?能在闹市疾行,有人已经?被撞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