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和伊雯与同年级的那些朋友们并不是同一批离校的,他们比较晚,等轮到他们这一趟时,列车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他们俩也乐得清净,包了一个大间。
哈利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地分享他在霍格沃兹的日常生活,伊雯没有扫了少年的兴致,眉眼含笑,很是耐心地聆听他的声音。
虽然说,哈利说的十句话里,八句话都离不了魁地奇吧。
列车到站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小天狼星穿着一身常服,悠闲地等在那里,哈利一下车就直奔教父而去。
“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抱了他一下,然后又笑着拍打哈利的后背:“好小子,我听说你夜游被抓住,给格兰芬多扣了好多分?”
哈利尴尬地别过眼,怎么一上来就说这个啊。
夜游就,夜游嘛……格兰芬多的事,能叫夜游吗?
小天狼星用一种过来人的眼光看他,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和你爸爸比起来还是太嫩了,哈利。想当初我们夜游几乎没被抓住过,听着,只要不被教授发现,就不算违反校规。”
哈利:原来重点是在这里吗?
伊雯与他们并肩而行,闻言,目光怀疑:“你们一次都没被抓住过?我不信。”
“因为我们有一种夜游神器。”小天狼星摸了摸下巴,“说起来,那是詹姆的东西啊,本来也该是哈利的……一件隐形衣。”
“隐形衣?”
“对。不是市面上那种劣质产品,而是永久性的、完美隐蔽的隐形衣。”
那得是死亡圣器啊。
伊雯在心里犯嘀咕,波特家也不容小觑。
波特夫妇的家在戈德里克山谷,自从二人逝世后,屋子便一直保留在原来的状态,空空荡荡、无人收拾,平日不会有人打扰这对英雄的安眠处,却也导致了十一年过后,除了滋长的苔藓、蜘蛛网和满地灰尘之外,还有明显经历过爆炸的断壁残垣。
“其实还好,要把这里收拾干净,应该耗费不了多少时间。”
伊雯的声音唤回了怅然出神的小天狼星,他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里交给我一个人就好。伊雯,你要不就带哈利出去一趟。”
小天狼星低声说:“詹姆和莉莉的墓就在教堂墓地里。”
“你不去吗?”伊雯眸光挪向他,分明是平静无波的,却让小天狼星有种被针尖刺中的痛感,“还是说,你还在惧怕?觉得自己无颜见他们?”
小天狼星胸脯收伏,吐出的叹息里夹杂着苦笑。
“你还真是不给人留面子……”小天狼星挠了下头,“好了,我会去的,在我把这个屋子收拾干净之后。”
伊雯颔首,她牵起哈利的手腕,带着他一起离开了波特家。
戈德里克山谷的教堂,每日来祷告的人其实并不多,住在这里的人们大多生活安逸平和,时间慢悠悠地流逝,黄昏的墓地也铺上一层恬静的底色。
或许正是这样的生活环境,才让奥米尼斯选择了久居于此……也不知道自己来戈德里克山谷一趟,能不能找到他的一丝痕迹。
伊雯带着哈利找到了波特夫妇的墓,男孩儿的脚下生了根,他摘下眼镜,用袖子擦拭着自己的眼睛。
伊雯认为哈利必然有许多想要对爸爸妈妈说的话,而这是私人的事情,她不应过多打扰。
伊雯悄无声息地走开,确保哈利在视野范围之内,她本人则沿着一条教堂后方土黄的小道散步。
不知不觉,她的脚步停滞住了。
那是一个苍老的女性背影,白发如枯草,黑衣包裹身躯,她正弯着腰,将一束花放在一个墓碑前。
伊雯伫立不动,歪着头,疑惑而又惊讶,用一种极为仔细、唯恐错落半点细节的目光打量着对方,或许是她的视线太专注了,那位老妪也转过身来,终是对上了她的视线。
看清了她布满褶皱的苍老面庞,伊雯一时失语。
她喃喃着:“巴希达……姑婆。”
巴希达也在盯着她,仿佛直至现在还无法理解、不敢相信自己眼前出现的画面似的,她看到伊雯的唇瓣动了动,但她听不太清。
“什么?”巴希达问,“你说什么?伊雯,是你吗?”
“是。是我,姑婆。”伊雯迟缓地抬起脚,向前走了一步,“我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你。”
她没有想到,直至一百年后,自己竟然还有长辈活在世上。
叙旧,但是巴希达姑婆
白发的老妪一身朴素的黑衣,身形已然佝偻,岁月迟暮,巴希达·巴沙特独自站在斜阳之下,长辈的目光平和温柔。
伊雯走近了之后才发现,巴希达停在一个墓碑前,时光在碑石上刻下浅浅的痕迹,鲜艳欲滴的花环挂在上头,显然是刚被巴希达放上去的。
伊雯的目光落在了墓碑的名字上。
“阿利安娜·邓布利多?”她轻轻地道出。
“是的,伊雯……”巴希达慢吞吞地转过身去,也垂下头来看着那块墓碑,墓碑周围的杂草都被人清理过,干干净净,“很高兴能再一次见到你,时间魔法真的很神奇,不是吗?”
伊雯曲起腿部,单膝触碰在草坪上,一手摸了摸那块冰冷的墓碑,没有吭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巴希达便自顾自地说下去了。
“这是一个年幼的女孩儿的坟墓,她离开这个世界时,年龄才十四岁。”
“她姓邓布利多?”
“噢,是的。她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和阿不福斯·邓布利多的亲妹妹……但是不同于两位兄长,这个女孩儿受过创伤,无法正常使用魔法,封闭了内心,最终也没得到一个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