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娘刻意将“始作俑者”说得很重。她一面说着,一面对沈侍郎微微笑着。
王姨娘说话竟也开始含沙射影起来。
然而如今……张氏只得继续戴上平日里的面具:“妹妹,所言极是,只是……”
“只是母亲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是嘛?”沈荔方才出了屋子便良久不说话,这时下了台阶,盯着张氏。
自然,说这话时,她还是微笑的。
张氏,教养了她十七年的养母,到底为了什么?
倘若只是为着报复大夫人沈氏妄害双生子一事,还有沈侍郎用光嫁妆的事情,张氏完全只将矛头对准沈氏夫妇即刻。
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何必弃置她于不顾。
“母亲,方才院子里人太多,我只得隐瞒了一些事情。”
沈荔说完这句话,回头看向兄长沈素。
他会帮她的。
她笃定。
沈素淡淡开口道:“父亲,二娘。是三妹妹的丫鬟阿福和秋香,她们给三妹妹下了药。我来院子里时,便看到这样的场景。”
什么样的场景,他没细细说,只靠众人猜测。
何况,他不擅于说谎。
“母亲,也许是阿福和秋香被人收买了。”
“这还用你说,”沈玉找到她说话的痕隙,插嘴说道:“我兄长是喜欢你,可他才不会下流做事。”
“还有,我母亲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她一点也不喜欢你!”
沈荔:……她被沈氏夫妇冷落嫌弃,今日倒还替着她母亲说话,还护着兄长。
“那倒是谁指使的那两丫鬟。”
沈侍郎开口道,只觉得这家宅事务可真复杂,比朝堂上的弯弯绕绕。这家务今日就交给张氏才好,升官发财才是最重要的。
王姨娘轻飘飘来了一句:“姐姐,你在这沈府是不是结了什么仇人,有人这样故意对付你。”
她说这句话时是故意的。
沈荔这才看向娇美的王姨娘。
发生这件事,受损最大的除了她,便是兄长沈素。沈素的身后,是沈府才是。
王姨娘的话明晃晃地表示着,沈府与谁结了怨仇。
沈侍郎费劲三千心绪,这才明白王姨娘的话外之音。可他为着沈府的名声,从来只有给人送银子的份上,甚至要丢出几个老脸。
沈玉:“姨娘,我知道了。这贼是在沈府。”话音刚落,便被沈侍郎当场打了一巴掌。
沈玉的脸很快红了,她没哭泣,只是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铜镜照着脸。
她的脸肿得像核桃。
沈荔看过去,分明比她那日被沈侍郎的打得还要严重。
“这孩子,乱讲。”沈侍郎打完一巴掌过后,嘟嘟囔囔着,揉搓了几下手。
就说这孩子古怪,一个劲儿地在这里还不走。
话点到为止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