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蒂说:“他说他不自由,他在那个家里感到窒息,他喜欢海上风浪的无畏和勇敢,我也喜欢他掌舵时的潇洒与恣意。”
临要分别的时候,书悦还是没忍住问,“你这样爱他,又为什么会和别人结婚?”
金蒂愣了一下,似乎很少有人直白而又直接问她这样的问题,人们总是在背后指点她的不忠,认为她很快背弃旧爱,投入新的恋情。
“我信仰□□,教法说未婚先孕是该死的行为,我要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听到这里,书悦已经动容,她忘记自己是带着怎样的心情踏上回家的电梯。
站在18楼住户门外,她的灵魂忽然深深颤栗,她明白,这是她介入别人生活太多的因果,就这样不知不觉,她知晓江斯淮太多的事情,他的家庭、他的哥哥,这一切都超越了他们这段关系的范畴。
所以她不受控的颤抖。
房门忽然打开。
江斯淮倚在门口似笑非笑看着她:“真记不得了?”
书悦抿着唇,忽然说,“金蒂在楼下。”
他表情变了一剎,忽然笑了下,似乎在感叹这爱情伟大。
“不用管,每年都会来,附近有一家包年的酒店,累了她就会去住。”
这么晚了,书悦还是担心一个女孩子的安危。
她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你这么笃定她会去?万一她在楼下呆一夜呢,这儿的流浪汉可不少。”
“我和她说这是我哥哥生前为她定下的酒店,这个家里所有值得珍藏的回忆也都放在那里,所以她不会不去。”江斯淮一副对她没办法的样子,低下头无奈地说,“现在能放心进来了吗,chéri?”
书悦终于放下心来,把洗漱用品放进浴室,出来的时候她顺手准备关掉所有的灯,江斯淮却让她留一盏。
她不解地看过去,江斯淮慢条斯理解释道,“这儿永远亮着光,她永远有个思念的地方。”
这也许也是江斯淮选择住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书悦忽然又读懂了他一点——这是一个行动大于言语的男人。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站在原地有点踌躇地想,是否该将那个孩子的事情告诉江斯淮?
犹豫了一分钟,她还是把这个念头放下。
也许江斯淮本来就知道,她是这件事的局外人,也要摆出一副彻头彻尾局外人的姿态。
不然真的要走不掉了。
看得出他有些伤感的落寞,书悦开口安慰道,“其实能被人记住,就意味着永远都存在。在生命的刻度上你的哥哥离开了,但在记忆的钟摆面前他从未离开。”
是吗?
江斯淮自嘲地笑了下:“他们记着的只是那个事事完美,只争第一的江斯聿。”
书悦忽然住了嘴,她不知道该怎样宽慰江斯淮这句话,因为她来到布达佩斯也有同样的困境。
她的母亲永远记住她在学校里获得的成绩与荣耀,却记不得那些微小的她所认为有意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