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算能吃饱,他在巧星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巧星男人丢了差事后就更难了。”
秋华年和魏榴花相识
一年多,今日似乎重新认识了她。
“嫂子看得开。”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云湖比上不足,比下绝对有余了。”魏榴花拽了句文。
秋华年被逗笑了,魏榴花也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她看着院子里和珊瑚一起踢沙包的柚哥儿长长舒了口气。
“我和云湖这些年患难夫妻,我最看重他的就是心好,可心好也有心好的坏处,他这种人,无论如何都不忍心看亲生父亲挨饿的。”
“以前种种不是,真看对方进了困境,就忘了个七七八八。”魏榴花摇了摇头,“反正有我把着关。”
“我有柚哥儿呢。”
……
晚饭之前,云湖来秋华年家接魏榴花与柚哥儿了。
他今日在族学那边帮了一天的忙,身上全是汗水,手用河水洗过了,但掌心布满粗糙的茧子。
柚哥儿被扎了一下,挣扎着不想让抱,云湖赶紧放开,把手在自己衣服上搓了搓。
秋华年也出来了,云湖和他问好。
秋华年点头,“听宝仁叔说云湖哥每天都去族学那边帮忙,辛苦你了。”
云湖不好意思,憨厚笑道,“族学是咱们村的大事,我帮忙是应该的。而且明年我家柚哥儿也要去族学读书,回头我就能给他说他念书的房子是父亲帮忙盖的了。”
柚哥儿眼馋珊瑚用碎布拼起来的鲜艳沙包,秋华年让珊瑚给他,回头补给珊瑚一块布。
柚哥儿拿着沙包开心地拍手,秋华年一边笑,一边意有所指地说,“咱们族学虽然盖得大,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念书的。”
“毕竟这世上人有千千万,如果把不合规矩的收进来,我有再多的钱也不够用。”
“我和榴花嫂子关系好,明年柚哥儿进族学读书,我单独送他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
云湖愣了一下,想到妹妹巧星这些日子隔三岔五地上门试探,明白过来。
他无措地搓了搓手,看向魏榴花,魏榴花扭过头去不看他。
云湖磕巴着说,“乡君放心,这些我明白的,我从头到尾没答应巧星帮她说情,族学有族学的规矩,他们已经被除族了,怎么可能回来念书。”
秋华年点了点头,继续说,“人有孝心不是错,但也该有个底线。别一味地纵容恶人,反而让自己最亲近的人委屈。”
点了云湖一下后,秋华年没有再多说,转身进去了。
云湖想到什么,急忙对魏榴花说,“榴花,我、我——”
他脸上又愧疚又心疼,笨嘴拙舌地不会解释,只好小心翼翼地拉住魏榴花的袖子。
魏榴花叹了口气。
“你是个能藏得住事的人吗?你有什么事情我能不知道,嗯?”
云湖垂着头不说话,魏榴花早就知道他送粮食的事情,这些日子却一直没说,也没来质问他,让云湖更加无地自容。
想到魏榴花背地里的委屈,他揪着心认错,“就那一次,当时巧星放狠话说再没吃的她就要让爹饿死,我才……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背着你送了。”
魏榴花笑了笑,“走吧,咱们带柚哥儿回家。”
云湖赶紧蹲下来,熟练地让柚哥儿骑在自己脖子上,快步跟在魏榴花身旁。
云湖个子高,柚哥儿骑上了大马,左顾右盼地看着新奇的视角,拍着手咯咯地笑了起来。
前面魏榴花脸上的笑也真了几分。
……
又过了数日,族学已经接近竣工,秋华年也和木匠订了大批的桌椅书架、日常家具,再有两三天就能投入使用了。
杜云瑟请来当先生的那位同窗廖苍也到了杜家村。
廖苍出发前又送了一封信,秋华年和杜云瑟估摸着日期,收拾好家里迎接客人。
他到杜家村外后找人打听了一下,结果大家听说他是族学的先生,争先恐后地给他带路,弄得廖苍哭笑不得。
“云瑟,你们的族学动静怎么这么大?难道还能全村人家都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