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州
“爷,皇城快马加鞭送来的折子”,宣和将手里的折子递给陆离。
“放着吧”,陆离垂手,视线盯在对面酒楼大厅靠窗户的饭桌上,神情凝重,大拇指不时转动一下食指上的玉戒。
宣和面露难色,微微囧眉,一时不知是当讲还是默默走开。
他也知道眼下是最要紧的时候,不该拿旁的事引自家主子分心,可手里的却也是个烫手的山药,这事可大可小,全在自家爷一念之间呀。
“说”,看宣和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陆离眉头又皱一重,语气明显的不悦。
“是二姑娘”,宣和顿了一下。
一提到顾声笙,陆离嘴角微挑,总算是松了口气,神情也轻松不少。
离开的这天再忙一到入夜他便停马歇息,睡的倒是算早,原定两连夜快马加鞭的行程,硬生生变成了两日。
心里多少还期待着能在梦里见一见这小妮子的,可偏事与愿违,一次都没有,连个背影都没梦到。
偏宣和某天还隐晦的问自己,“爷可是最近觉得身体大不如前,上了年纪,体力怕是有些不支,是该多休息休息,少赶夜路的”。
听完后,陆离恨不得掐死宣和,一想到这又不免好笑,只怕那小妮子哪里知道他这些相思的心思,估计在皇城定是逍遥快活来。
“她是又闯祸了,还是又闹妖蛾子了?”陆离心里估计定不是什么好事。
“二姑娘挨板子了”,宣和听着自家爷愉悦的语气,只怕自己说完就得垮脸,这不,话刚说完,自家爷那脸哪是垮了,分明又是黑了。
“怎么挨的板子好端端的,何人干的”,语气已经是带着愤然了。
“顾家三夫人薛氏,找了个婆子陷害二姑娘,给扣了谋害主母和嫡姐的名头,打了二十板子,晚上关在了柴房里,想来是想用此拿捏顾相把顾三爷捞出来”,宣和看自家爷那火烧眉毛的架势也没再将折子交给自家爷,先把大体的事情先交待了一遍。
片刻,陆离沉默不语。
眼见着自家爷相较无言,宣和心里越发觉得没底,以他对自家爷的了解,这一般都是要出大事的前奏啊。
而,此刻陆离内心活动是相当精彩的。
别看这丫头平日里古灵精怪,窝里横的,其实内心是个怂的,她身子也不好,这回又挨了板子,还睡了柴房,平日里都是娇生惯养的性子,哪里吃过这样的苦,这一夜指不定是要哭一夜鼻子的。
一想到这丫头那梨花带雨的小花猫脸,陆离内心更是心疼不已,心里早早的就把自己又从头到底的怨了一遍。
明知道这丫头如今在顾府举步艰难,且身体还娇弱,偏自己还为了要在顾相面前表现一下,明知道闵王是给自己挖坑,且顾相都已经安排好了,自己还要铤而走险,剑走偏锋,将这丫头一个人留在皇城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如今呢,还不知道被顾家那群泼妇们磋磨成什么样了。
这回陆离这心只恨把自己来来回回揉搓了八百回,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日后哪里也不去,只好生的看着这丫头。
这丫头本就吃了那么多的苦,如今身子单薄,本就该事事顺心的将养着,自己走之前怎么没把顾家那群狗咬狗的给收拾了呢,怎么就能放心的走呢。
这会,陆离只恨不得立马马不停蹄的飞奔回去,救他的小乖乖。
“将龙八放出去,我就不信不上钩”,陆离突然开口道,心里暗骂,奶奶个腿的,你再不冒泡出来,老子把你的祖宗八代的老窝都给全拆了,耽误老子回去救媳妇。
等等,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