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下的手”,顾声笙话已出口才突觉自己也是个傻的,阿寻有武功底子,总不会平白站那挨鞭子,且这鞭子印如此深,用力狠辣,能让顾声笙想出来的就一位了——恒王。
阿寻嘴角依旧是挂着浅笑,将敞开的外衫重新披好,伸了手轻轻点在顾声笙的鼻尖上,“数你是我缠不了的”,说着无奈摇头,避而不答刚才顾声笙问的问题。
顾声笙记得自己原小说里写过这么一段:
有次宴会上,恒王喝了不少的酒,阿寻扶着喝多的恒王回府,送到卧榻,刚想要走,却见恒王猛地坐起,一双眼睛猩红,就像是魔怔了一般,举起卧榻边上的一柄长鞭,便手急狠厉的挥舞,直直的打在阿寻的后背上。
阿寻也不躲,挺直的站在那,一鞭子又一鞭子,直到那后背血肉模糊,一片血腥,恒王才突然停了手,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手里的鞭子也拿不住的滑落,之后,整个人往后一仰,什么都不知道便晕倒过去了。
阿寻抱了恒王上床,用浸了热水的帕子帮他擦洗之后,才将被子盖好要走。
才走了两步,却听身后之人模糊中,含糊着,“对不起,对不起”。。。。。。
原小说里,恒王也是个可怜的娃,他是当真有病,是被人下了药,且长期已久,根深蒂固,他的暴虐也多与此有关,若是顾声笙没记错,再有一两年恒王的身子就算是垮了。
只是。。。。。。
想来这绝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也是无心的”,看着顾声笙站了好一会,神情浓重,一句话不说,阿寻只得宽慰道,“每每事后醒来他都不记得了,怪不得他的”。
听听这话,顾声笙默默给了阿寻一记白眼,“活该你疼,又不是我疼,总该能躲躲吧”。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公子,庄先生到了,小的与庄先生言明公子今日身体不适,不愿见客,但庄公子意已绝,说今日必要见公子,公子看?”
“去回不见”。
“是”。
顾声笙微微抬头偷瞄了两眼阿寻的神情,心里倒是犯起了嘀咕,阿寻当真是好男风?
她记得原小说里好像真的有不少男子围着他转,最后他跟谁了,顾声笙撇撇嘴,可惜了,她好像没写到。
他可是身负家国愁恨的,一想到这顾声笙眼神里多了几分同情伤感,这样的人穷其一生都是带着血腥的恨意,是难将心交付的。
“怎么?”阿寻瞧着顾声笙的眼神微异,一时也摸不准她是不喜?心里不免苦笑,又有几人能欢喜他如今的身份。
“庄公子留步,公子”,这时门外忽传仆从的声音。
顾声笙几乎是立马,直接往桌底一钻,趴在桌洞里,给阿寻挑了一下眉头,眼神里多不怀好意。
下一刻,房门被猛的推开,进来的不是旁人,却是庄云,那个风仪万千,足智多谋的翩翩公子。
阿寻抬头,收了刚才的无奈,再看向庄云时眼神里布了冷漠,“庄公子今日私闯是为了?”挥了挥手,示意仆从关门离开。
“负责”,庄云往里走了几步,就站在了阿寻桌案一侧。
桌下的顾声笙听到这话,眼睛瞪的溜圆,我去,我去,大爷呀,这信息量够大的,单是这两个字就能让人浮想联翩出一桩宏伟巨幅,顿时竖起耳朵,更真真的听着,满心期待。
“庄公子玩笑了,这话从何说起?我与你一无肌肤之亲,二无感情纠葛,何谈负责?”话说到这个份,这丫头应该不会再多想吧,说着阿寻偷偷瞟了一眼桌下的顾声笙,瞧着这位怎么一副欣喜之态,更是无奈。
“你胡说,那日明明我们,明明”。。。。。。
庄云憋了半天,愣是没把后面的话给憋出来,“我不问,既是我做下的,我自当负责”。
“庄公子,我是男子,我想”。。。。。
“我知道,正是因着你是男子,我才要发疯了,自从离了你这,我逃离皇城,远走南下,只希望忘了你,可结果是我走到哪,都能想起你,你那举酒畅饮,你的一颦一态,都挥之不去”,他说的真切,这些日子他如疯癫一般。
“与其让我这样魔怔的痴疯下去,我更愿交付真心,爱咋滴咋滴吧,我非名门,又无后要留,生来一世,当为自己活得潇洒,我意已决,再不更改”,庄云一气呵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让旁人说什么。
“我心里装了人了”,阿寻哀然神思,是装了嘛,他自己怕也是不知道。
庄云一顿,头微微侧扬,带了几分倔强的骄傲,眼神里又藏不住的失落伤感,“那也是挡不住的”。
挡不住什么,他没有说明,他说的含蓄又给自己留了余地,到底是骄傲之人,顾声笙不禁好奇起这位到底长什么样了,他猜定也是个俊的。
脑海中不禁浮想出,漫画里两个古风翩翩的美男子相拥的画面,这样的故事,顾声笙能觉也不睡,看他个不眠不休。
“你是太子的人,你当知我是恒王的人,且我与恒王的关系,是多少人所不耻的,你又何必毁了大好的前程,我看先生如今在太子门下正值重用,男子当抱负为先,今日先生的话,阿寻未曾怀疑,感念于心,只望日后先生能谋得好前程才是最要紧的”。
阿寻知道若是一时兴起,冲昏了头脑之时,说什么都无用,时间便是最好的磨平一切的手段,多少人,进了他这屋,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有些话本就不该当真。
“你若是个聪明的,便该先将我策反了”,说着苦然摇头,“告退了”,说完,庄云抬头深深的看了阿寻一眼,那眼神里神色复杂,却没再说旁的。
转了身就走了,他知道他说的这些,眼前的这个人应该是全不信的,不禁苦笑。
而楼顶上的宣和在听完整段对话之后,整个人惊得只觉自己莫不是在做梦,刚刚那进来之人当真是庄三爷?
乖乖,难道这是爷使出的离间计?
看底下这位总缠着二姑娘,遂让三爷出马去勾搭底下这位?宣和此刻的心情,用两个词来形容就是五雷轰顶,难以置信。
宣和默默看了一眼自家爷,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难道自家爷知情?
等等,宣和突然想起一件大事。
上次三爷算计了爷,给二姑娘安排了位拦街的孕妇,爷一气之下将三爷拍晕了,为了膈应三爷,便让人送去的莫非就是这?
难怪了,那一夜之后,三爷突然留了封书信不辞而别,原宣和还以为三爷当真是生气负气而走呢。
不禁,连宣和这会都无比好奇,到底那一夜这俩人怎么了?怎么就把庄三爷磋磨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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