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阿爹那铁青的脸,顾声笙左等右等上盼下盼也没等来自家阿爹先开口,顾声笙继续乖巧的坐着,完全没有要先开口认错的想法,百无聊赖一抬头,却见自己这屋顶给封上了?诧异连连。
修好了?那么快,没动静?
转念又一想昨儿个自己都没回府,人家就是有动静自己也不知道呀。
不对,不会是陆大人来给自己补的屋顶吧?
一想到,顾声笙瞬间心里慌的一乱啊。
不会吧,自己一宿没归不会被发现吧?
越想顾声笙脑洞越大,想着万一,万一陆大人来给自己补屋顶,瞧见自己没在屋里,想着等等再说,就这样等了一宿呢?
自己夜不归宿不会已经被陆大人给发现了吧?
万一他死等着挨到天明,终于等来了自己,刚想要给自己说句话,闻到了自己身上的一身酒气,一想到这,顾声笙抓急的挠心,自己一世英名不就全完了。
这可好了,自己本就没多少的好形象,一下子在陆大人心里定又抹黑成了无良的,万一他再把自己想成了水性杨花,狐媚勾人的呢?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越想顾声笙越受打击,恨不得掐死徐宽,可转念想想徐宽好像已经死好久了,折磨一个鬼好像还挺难的。
一想到这顾声笙又是连连叹息,只恨不得连夜翻墙,去问问到底这屋顶是不是陆大人昨晚来修的。
起先,顾相还等着自家闺女招供,盛怒的神情,无形中搓磨着自家闺女的内心,精神上先打压倒煎熬,后再剥丝抽茧一点点审清楚了这丫头。
却不想这丫头起先还是规矩的坐着,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张脸愁成了苦瓜状,眉头越皱越紧,这会哪还又心思理会他,只自己都愁的唉声连连,看着快压垮了般。
看着自家闺女这苦大仇深的模样,顾相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到底拿这丫头能怎么办才是。
连连败阵,顾相也是无奈,只得轻叹一声开口问道,“你如今给我交个底,你这病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旁的顾相都是不慎在意的,唯独这丫头的身体,顾相紧着第一位。
未开口先又哀叹了一声,顾声笙没了多少生机,“假病,那日不是与你说了嘛,我得了高人指点,做了手脚才蒙混过关的,你看我吃嘛嘛香,脸色红润,哪里像有病之态”。
顾相深思,“我还是不放心,改日寻个靠谱的郎中仔细瞧瞧你的身子”,顾相道。
“好”,顾声笙撅着嘴,不慎高兴乖巧的很,为了不让自家阿爹问清了到底为何她一直未醒,他说啥是啥,对此,顾声笙心里也是虚的,有坡能下,顾声笙自然是立马带跑的。
“如今瞧着,圣上是无心放过你与崔裕的婚约,今日我问你一句,当真是看上了那个叫陆离的,不是一时兴起?”顾相极为认真的问道,他心知皇上封赏的用意,且婚期就是迟日,若是再下不出手,怕自家闺女当真是要跳河去了。
当时定下这门婚约,顾声笙还小,顾相念着定北侯世代功勋根基深厚,日后不论谁登基大统都不会对其下手,只会是好礼相待,保一世性命无忧。
且崔裕不袭侯位,侯府的重担自是不会落在这俩人身上,手里只要银子够了,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不慎之美,再三思量后,顾相才定下了这门婚事。
如今却是不同,那崔裕还未成婚,就有了外室,还有了孩子,便是日后声笙入府,这也是个膈应的事,更何况他还曾有指染王家的打算,声笙若是真嫁过去,光是后院的鸡飞狗跳就够受的了。
顾相在为顾声笙敲定婚事这件事可谓是百思百忧,费劲了心思,下棋一指,思棋五步。
被自家亲爹这么直白的一问,顾声笙眨了眨水灵的一双大眼睛,“阿爹,你咋了?”
“听说是定北侯欲要御前退婚,得了训斥,这才有了后来圣上封你为清河郡主,只怕这是敲打侯府与顾府,这婚圣上是不许退的”,对于圣意,顾相一向是能揣摩个七八分的。
继续道,“眼看着婚期逼近,我总不能看你往火堆里跳”,说到这顾相眼神阴郁了两分,非常时刻,自然可以行非常之事,“若是你非那小子不嫁,阿爹心里有个数才是”。
顾声笙又连眨了眨眼睛,心里不禁惊呼,这是自家阿爹要默许的意思嘛?
一想到这心里跟开了朵朵小红花一般,容颜灿烂。
“阿爹你看看哈,陆大人论长相还是挺拔尖的,武功也好,还救过我,我阿娘留给我的银子也够我过半辈子的了,我之前让杨忠打听过,陆大人是个孤儿,日后我便可以在外宅选了位置开府,去后宅婆媳,妯娌的分忧”。
“满院子属我最大,过的顺心自在多好,若是他有旁的心思,我便给他选上几位美妾,有阿爹庇护,想来前半世我定能无忧”,顾声笙起身挨在顾相身旁坐着撒娇软糯的声音。
“阿爹,高门大户不适合我,束缚着也不欢脱,咱这一家子日日闹的鸡犬不宁,光费心费力了,哪还有时间吃好快活,日后等你告老还乡,说不好我还能跟你去江南住起,你膝下还子,我呢就日日睡到太阳正高”。
听着顾声笙的日后畅想,顾相倒是哭笑不得,自己这个闺女当真是毫无大志,对自己的期盼当真是殷实到傻,无奈摇头。
“罢了,你既选了他,左右都是你自己选的,日后莫要后悔来找我哭就是了”,顾相嘴上虽然是这般说的,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为自家闺女铺路了。
屋内,父女俩说着悄悄话,屋顶,某人听了个仔细。
先前,就是在顾声笙刚醒了那会,陆离见着顾声笙醒了,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落地平稳了。
可转瞬,又气成了竹筒子。
因为顾声笙醒来后,扫了一眼屋内,就是这一眼,她竟然没认出他来,甚至在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都没有停留,直接一扫而过,这又成了堵在陆离心口上的一块庞然巨石,气的某人直接随了江太医走了。
且回了小酉堂,书房里,陆离来回在屋里踱步,来来回回嘴里就念了一句,“她竟然没认出我,她竟然。。。。。。”
听的宣和都想跑顾府去求求二姑娘,您快来宽慰宽慰我们家爷,哄骗一句也成,不然他都怕他家爷走火入魔魔怔了。
就在宣和都要放弃,自家爷在书房内念了得有不下于一百多遍,宣和已经做好了要作战一晚上的准备时,却见,自家爷气的跑了。
跑到哪里去了?自然还是二姑娘闺房的屋顶上。
看着矮着身在这偷听墙角的自家爷,宣和真的觉得自家爷原本伟岸不可侵犯的形象早就荡然无存,且都荡到了尘埃里。
你说说,这种偷听墙角的活,自家爷近来干的是越发娴熟了。
且就这么听了会墙角的功夫,又把自家爷给听生气了,看着比来之前更铁青黝黑到发亮的脸,宣和一脸茫然。
他也在旁边,听着顾相这是要允了自家爷和二姑娘的事,且二姑娘也认下了自家爷,这不是该普天同庆,锣鼓喧天的天大的好事嘛,这不就是两情相悦,只等着戳破那层纸了嘛。
可是看着自家爷那神情,好似、大概、也许又给气内伤了。
哎,男人心,海底针啊。
咱傲娇的陆大人,这回又是因为什么气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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