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平日里时常同其他男子厮混。”
沈攸:
“你说什么?”
她不由自主想起适才在碧露轩与陈华锐仅有的那半个时辰的接触,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当时心中的异样感是从何而来了。
褚骁从怀襟中掏出几封信,皆是手底下的人调查得来的结果。
“这里边是经常同陈华锐厮混的那些男子的姓名和住址,你若不信,我可以将人抓到你面前。”
他顿了顿,再度郑重其事道,“沈攸,陈华锐并非良人。”
沈攸心底说不震惊是假的,但其实就算没有这件事,单凭陈华锐适才在碧露轩前那样的懦夫行为,她也不可能再和他有牵扯。
但
没了承德侯府这门姻亲,陈华锐大概率会继续相看下一个女子。
她无法在知晓这件事的情况下,眼睁睁看着其他女子跳入陈家这个火坑。
思及此,她接过褚骁手中的信纸。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已然缓解,沈攸抿紧了唇,一时之间亦不知该说什么。
这信纸上的信息是他调查得来的,确实另有用处。
可他几次三番调查她相亲,这样的事,放任何一个人身上,都难以接受。
“褚骁,”沈攸闭了闭眼,声音清冷,“我们已经和离了。”
没有谁和离之后还无端牵出这么多纠葛的。
她又坐到离他最远的角落里,单薄的脊背靠着车厢壁,一身白衣胜雪,握着信纸的两只细瘦白皙的手用力得手背浮现细小青筋。
唇瓣紧抿,秀眉微蹙。
满心满眼皆是抗拒。
褚骁眼底是死一般的灰败。
他像是后知后觉才意识到,早在四年前,他就已经亲手将她推开。
即便是这四年里,他没有一刻忘记过她,可她却已经不想与他再有任何瓜葛。
喉间突的涌上阵阵苦涩,褚骁搭在膝上的双手死死紧握成拳。
是他活该。
他站起身,不发一言,下了马车。
牧庚适才看到褚骁和沈攸一起入了马车,还以为他家主君和沈大姑娘和好在即呢。
却没想到,车帘掀开之时,看到的便是褚骁黯淡晦涩到了极致的神情。
牧庚心里一咯噔,连忙跑上前,“主君”
褚骁声音极冷,“回府。”
话落,他直接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
马蹄声渐远,车厢里这回是真的安静下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攸卸力一般,整个人靠在软垫上。
她抿紧了唇,有些懊恼自己为何每次碰上褚骁,心绪都起伏得如此厉害
但这一次,两人应该是真的结束了吧
掌心里的信纸几乎被她捏皱,她回过神,急忙将信纸铺平开,仔细叠好,收入信封之中。
深吸一口气,正要掀开帘子下车,就看到紫藤和包云秀以及车夫都从洛雨巷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