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那个人就是成亲王!我恍然大悟,重新将视线锁回到他的身上,只见他也正打趣的看着我,目光专注,正让一向不惧别人凝视的我也不自觉的低下头来,成亲王,怕也是什么景唐帝的兄弟吧?
恶作剧是恶作剧,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我径直走向前去,微微低下头,“皖雅给成亲王请安!刚才皖雅眼拙,竟然识错了人,请成亲王千万不要计较!”
一直低着脑袋,却未听见这位“下访”的成亲王叫我起身,我自然也不能起来,只是时间拖得愈久,我这脑袋也几乎支撑不住了,加上原本就旅途劳顿的不行,一时还真有点儿扛不住。我心里已将这成亲王骂了千遍万遍,但是他却好像仍然没有让我起身的意思。
正殿静谧,一时间竟然没了声音,仿佛就只有我在那儿干巴巴的维持着这么个不死不活的姿势……
我一咬牙,好你个成亲王!外表气宇轩昂,没想到却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我情不自禁的抖了抖身子,您有耐性,我可是没精力陪您玩儿了!刚要下决心起身,只感觉一团黑影遮了下来,我下意识的一闭眼睛,只听见一声调笑,轻呵般的笼在我头顶,“小丫头,气性不小呵!”
相信他这般小声除了我和他没有别人能够听得清楚,我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起来,抬起头,只见他还是那般饱含笑意的看着我。我有点儿恼羞成怒的意思,刚要再气冲冲的给他一个大白眼,没想到他却一转身子,向父王看了去,“卓达汗王,看来您这八公主也累得很了,还是让她先回去休息吧!”
这简直就是一个堂而皇之的“逐客令”!我无奈的笑了笑,只能退了出去,临走之前,又小人心理的回瞪了那成亲王一眼,原想他会看着我离开什么的,却没想到他的视线竟没有丝毫注意到我这个方向。
我叹了一口气,心里不觉暗暗骂自己的无能,皖雅啊皖雅,不是平日里老说自己口齿伶俐的么?今儿可算棋逢对手了吧?
退出正殿,却又有些不甘心。今天太奇怪了,景唐帝竟然亲遣亲王来访,而看父王那般模样,也似乎是要发生什么大事情,尤其是父王还千里迢迢的把我从大姐那儿召了回来,更奇怪的是,原本以为让我快马加鞭回来有什么事情,谁知一进正殿,只看见那个莫名的男人成亲王,父王却只字未提夏族的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一边走一边想,越想心里越忐忑,忍不住又返了回去。只见正殿里仍然通明,但却殿门禁闭。我越发好了奇,于是悄悄躲在殿门后面,将耳朵贴至殿门上,里面隐隐约约的传出父王与那成亲王的声音。
听不清他们具体是在说些什么,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几个词汇,什么“未嫁”“芳雅”,听到最后,竟然还闻见了我的名字!
我还要继续听下去,只听殿里脚步声重了起来,成亲王的声音响过大殿,“想必我皇兄的手段您也清楚,具体怎么做,夏族的前途如何,你自己瞧着办吧!”
“吱嘎”一声,大殿门打开,我躲在大殿旁边的大树后面一点儿也不敢动弹,好在月黑风高,应该也看不清楚周围环境,这才让我躲了过去。
正在那儿屏住呼吸找个机会溜回自己宫殿,成亲王一伙人远去的声音随着夜风飘了过来,“王爷,那八公主确实有意思!那样貌,就是咱们皇朝也是找不着的,只见了一眼便再也忘不了……”
“屁话!”成亲王一声怒喝,“人家公主岂是你非议的了的!”
静静的夜空,成亲王的这声怒喝显得极为响亮,竟让我有了心悸之意。这时,后脑勺隐隐作痛起来,我这才想起自己才刚碰过的那重重一个大包,又叹了口气,往自己殿里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仍然在睡梦中痴缠着睡神,却被吉玛喊了起来,“公主!汗王让您去他寝殿!”
我脑子一乱,原想不依不饶的再睡上一通,昨天父王欲言又止切切诺诺的样子又涌上心头,也好!早去见父王,也可知道夏族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吉玛带领一伙丫头给我穿戴完毕,我便去了父王寝殿。一踏进门,便被二哥辰葛拽了过去,“父王,八妹皖雅来了!”
还没等到我惊讶,我就被二哥连拖再拽的进了寝殿内室。稍稍站定之后这才发现自按寝殿内不只有父王和二哥,除了远嫁的大姐二姐,所有的兄弟姐妹都聚到了这里,连三姐芳雅都在!
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微微眯起眼睛,想要在他们脸上寻找到一丝印迹。
“皖雅……”我刚要发问,父王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循声望去,不禁令我大感惊讶。一夜之间,父王竟然好似老了十岁!
“皖雅……”父王怔怔的看着我,却呐呐的难成语句。
“父王?”我越发困顿起来,“您要说什么?皖雅听着呢!”
“皖雅……”父王咬着嘴唇,痛心的看着我,眼睛里的痛楚竟然让我为之一颤,恍然间所有不幸之感涌上了我的心头,难道夏族真的出现了灭族之灾?那个成亲王,是要来毁灭夏族的?
父王终是没说出话来,却被二哥抢了话去,“既然父王说不出口,就让我这做哥哥的说吧。皖雅你听着,景唐帝派成亲王安抚咱们夏族,与其说是安抚,不如说是收剿!咱们为奴的时代,怕是要开始了!”
我一惊,半张着嘴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看他们人也不多……”我艰涩的开口,“说是收剿,哪儿那么容易的……就凭那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