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淮疼得想缩起身体,他脖颈处在不断渗血,几寸长的小口却仿若能散失热量般,他指尖逐渐变得冰凉僵硬,抚在小腹,再也得不到一丝安慰。
可迟渊仿佛仍嫌不够,泄恨似地摁住,让他死死咬住唇,才没落得更为狼狈的境地。
面前的黑字白纸又有了新的内容,他冷汗潸潸,眉睫止不住地颤,却掀开眼,费劲将其看清楚。
就像是要看清楚这足够鲜血淋漓的现实。
只是好像有点太难承受了
陆淮眼睑垂着,在看到星河负责人一栏的“迟渊”二字时,生平第一次有了落荒而逃的想法。
他死死攥紧手。
无数话语在喉间翻涌,那是每每午夜梦回间差点就泄露于唇齿的妄念。
陆淮难耐地阖上眼,深刻体会了番何为剜心,突然就觉得腹腔间的疼痛不过如此。
他抿住唇,生生从剧痛中扯出抹淡笑何必呢说出来引人发笑么,还是现在不够难看
·
“你真当我在意陆氏么?”
陆淮掀起眼。
·
迟渊常常在想虚情假意里是不是多少夹带些许真心,不然他怎么恍惚间在陆淮眼里看到了他的分量。
随即却又讥笑自己是没被骗够,陆淮怎么可能不在意陆氏
若他真是信了,是不是到事情大白那天,对方还会把这一桩桩一件件放在他头上?
寥寥几句解释,让他信以为真,陆淮所做之事都是为了自己。
只是怪他想象力不够丰富,没这么好的联想。
·
“怎么?难不成与我有关?”
迟渊看似平静,胸口却上下起伏着,他沾血的手指缓缓上移,就这么挡住陆淮那双惯会骗人的眼睛。
“陆淮,你怕是情感戏演多了现在是不是要说出好多我不知晓的背后隐秘,然后让我悔恨不已?”
他硬是让陆淮鸦黑色的眉睫染上红色,才似笑非笑地勾起唇。
“你不会要说,你爱我吧?”
·
怎么敢
喉间滚烫的话语,终是于不甘心下泄露一句,在面对迟渊轻佻又冷漠的“爱”字时,尽数冷却。
他听着自己的心脏声就这么慢下,连带着当年的心动一齐冰封。
说爱他怎么敢
陆淮习惯敛匿住情绪,就这么扬起头,小腹的坠痛感撕裂般拉扯住他神经,但他仍是弯了眉梢,淡若琉璃的眼眸落到迟渊身上,对上对方满是戏谑的双眼,藏在身后的手揉皱了说明他怀孕的检查报告,笑得真心实意,只是一字一句语气里裹着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