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太太因为之前偷偷试探过侄女儿,发现那丫头十分不明事理,对子青异常冷淡,甚至厌恶,一门心思讨好子文,让马太太十分不喜。马太太过继子文是为了子青生活有靠,连翘对子青冷淡无礼,她打定主意不要连翘做儿媳。
马老板觉得无所谓,马太太哥嫂就觉得马太太嫌弃他们贫穷,搬动了老外婆(马太太母亲)来教训马太太。马太太为这事儿跟哥嫂杠上了,又得不到夫君理解支持,马老板甚至默许马大伯开始跟连翘家议婚,马太太又气又急,得了晕眩症。
子青一下子没了着落,正好楚楚无事,天天过来关心干娘,他于是成天跟楚楚进进出出,跟楚楚的关系比之从前更熟络了。
连翘也来看望姑姑,马太太对她十分冷淡,子青因为连翘的冷淡而对她不理不睬,两母子对楚楚的亲热打疼了连翘的眼睛,她不敢对姑姑怎样,只时不时用萃了毒的眼神宣泄她的怨毒。
楚楚只能一笑了之。
连翘的言行落在马太太眼里,心中更加坚定弃她决心。
楚楚与马太太子青相处融洽,只可惜个人有各人苦恼。
子青经过马太太的贴身调教,比之以前大通情理,他几次闹着把这楚楚不放手,要跟楚楚回家,只要马太太发出呻吟之声,他就会马上放开楚楚前去关心母亲,端药递水忙的不亦乐乎。
当然他也会忙里偷闲嘱咐楚楚明天再来,还知道转弯抹角找理由,“楚楚儿,明天来看娘娘啊,娘娘想你呀。”
马太太笑着逗他,“楚楚明天别来啦,我不想你。”
子青就记得抓耳捞腮,嘿嘿干笑,“嘿嘿,楚楚儿啊,你明天教我数数啊,子青要学记账啊。”
马太太再笑,“别信他,他已经会数数啦。”
子青急得什么似的,悄悄给马太太挤眉弄眼,“娘娘啊?”回头扭扭捏捏的看着楚楚道,“嘿嘿,是子青想楚楚儿。”
楚楚知道他只是单纯觉得楚楚是个好玩伴,以他的智力想不到男女之事,也就坦然接受他的善意,点头答应道,“楚楚也想子青干娘,明天一定会来看你们。”
可是,第二天,子青望穿秋水,也没看见楚楚身影,从不食言的楚楚失约了。
楚楚左手叉腰,右手指着黄明罗阎王,柳眉倒竖,“吃了许家吐出来,偷了许家还回来,否则,狗腿打断。屁股打烂,小命玩完。”
生变
话说翌日一早,楚楚惦记着干娘义兄,早早起床匆忙用餐,正预备起身,马车忽然长生拦住,长生少有的惊慌,“大小姐,不好了,大少奶奶因为被大少爷抵押给了罗阎王,自杀了。”
楚楚顿时心惊肉跳,“什么?银凤死了?”
长生慌忙摇手,“没有没有,大少奶奶不甘受辱,用簪子划破了脖子,幸亏罗阎王害怕了,用锦帛给他缠起来了。”
楚楚心里稍稍安定些,“你说清楚些,大少奶奶在娘家待产,大少爷如何能卖她?她回来了?”
“上月底银凤娘把他送回来了。”
可怜的银凤,身怀六甲被夫典当,楚楚恨得那许福咬牙切齿,“知不知道少奶奶现在何处?”
“回大小姐,她被罗阎王绑走了,罗阎王手里有大少爷的典妻文书。”
这可怎么好?
楚楚知道,自己不能乱,这一会子功夫,一家人都到齐了。楚楚沉着的分派个人任物,“长生你去姜家塆请姜亲翁,告知他银凤的事情。大山你去请老板,让他带人前去罗阎王家堵住他的大门不准他逃跑,毛豆,你去药铺告诉张老板,让他做好救人的应急措施,大家出发吧,注意安全。”
楚楚看了看毛豆许禄,“毛豆麻烦你跟着二少爷,带着家里老弱妇孺守住门户,许福今天肯定吓坏怕,说不得他狗急跳墙就会回来偷东西跑路,不要让他有机可乘。”
毛豆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小姐,许福敢来,我们定叫他有来无回,您也要小心啊小姐。”
忠伯见楚楚没有份派自己,上来请战,“大小姐,忠伯还不老,让我跟着小姐,保护小姐。”
楚楚点头,“正要借重忠伯,您带上许福招供状陪我去衙门击鼓鸣冤,我要状告罗阎王黄明设赌骗局,骗人家财,淫□女,干爹说过需要契机,这次,我要抓住这个契机,把许家所有的财产夺回来,那都是我娘的心血,绝不能便宜外人。不知忠伯您敢不敢?”
忠伯一拍胸膛豪气干云,“我敢,堂鼓就有我去敲,杀威棒有我去挨。”
一直沉默的许禄忽然走到楚楚面前,正色言道,“大姐姐,我是许家的男人,这状纸有我写,状由我去告,大姐姐您跟我壮胆就可以了。”
说楚楚不激动那是假的,许禄的豪言让楚楚差点落泪,自己的心血没白费,楚楚一握许禄的手掌,“好,姐弟齐心,其利断金,我们一起去,告倒罗阎王黄明,夺回我们许家的产业。”
许禄几乎一挥而就一篇状词,姐弟两人手拉手上了马车,忠伯亲自押车,去了宜城县衙。
许禄个子有些矮了,忠伯弓腿成马步,许禄踩着忠伯咚咚咚敲响了惊堂鼓。
原来平民相打官司,只需跪拜县官老爷即可,毋须挨那杀威棒,这让楚楚很高兴,心里暗自庆幸,幸亏那罗阎王黄明身上没有功名,否则,无论是忠伯许禄还是自己,三十杀威棒都可以把人打残了。这也是很多人宁愿冤屈也不愿意惹上官司的原因之一。
县官老爷倒也爽快,接了状纸便发了拿人签票,派了四名衙役分头去拿许福黄明罗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