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的姑娘,这般口出妄言?”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燕知耳尖,笑笑:“我是历家的亲戚,今儿特意来喝喜酒的。”
“历家怎会有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亲戚?别是来打秋风的吧?”又有人开了口,那义正言辞的模样惹得燕知嗤笑一声:“谁打秋风还不一定呢!改明儿在座各位说不定都要求我救上一救。”
言罢,她起身拂袖而去,只留下一群贵妇对着她的背影嚼舌根。
燕知毫不避讳,直接闯进了主屋。
梁老太太正在喝茶。
她今日衣着要比往常更庄重些,但燕知无心细看,进来便一屁股往她身旁的位置上一坐,一边的丫鬟吓了一跳,连忙伸手要去赶她,被老太太拦下。
老人将茶杯轻放在桌上:“是外边的酒席不和胃口吗?”
“不合胃口,难吃。”燕知舒舒服服翘着二郎腿,两手交握,团扇自然地搁在腿上。
梁老太太见状,心中多有几分不屑,笑笑:“这位置,姑娘可坐不得。”
“我如何坐不得?”燕知不动如山,“过会儿拜堂,我受新娘子三拜都不为过。”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姑娘哪受得起三拜?”
“新娘子父母亡故,我这做长辈的,自然受得起。”
梁老太太终于流露出些许不悦:“我以为历家出了个历炀已经是顶了天了,没想到,竟还有更瞎了眼的。”
“我和历家没关系。”燕知不以为意,“你骂那个草包就行了,别带上我,晦气。”
梁老太太沉下目光:“你难道,是兰筝的姨娘?”
燕知微微思索:“你觉得是,那便是。”
梁老太太眼神深邃,燕知的手指却轻轻点了下桌面,那外头原本艳阳高照的好天气,顿时阴了下来,但她很快又收了手,一切又恢复如初。
梁老太太哂笑:“姑娘,是在威胁我?”
“我怎么会威胁你呢?我不过是来讨杯喜酒喝。”燕知顿了顿,“以及,见一见那孩子未来的夫婿。”
“我的孙儿体弱,不能出来见客。”
“既不能出来见客,又何来三拜之说?”
屋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梁老太太凌厉的眼神似是要穿透燕知的皮囊,将那一肚子坏水看个透彻,而对方却是稳稳坐着,八风不动。双方僵持不下,燕知嫌烦,便道:“你家的喜酒真难吃,谁敢把孩子嫁进来?”
“若是好酒好肉地伺候姑娘,姑娘就肯退一步了?”梁老太太已是万分不悦,可惜眼下不好发作,只能让这人蹬鼻子上脸。
“那是自然。”
燕知点了头,也不知是要借坡下驴,还是另有诡计。
梁老太太便让人去酒窖里另取了一坛陈酿过来。燕知见了那酒坛,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登时难看无比:“这酒更不是人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