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序低眸,清冷的目光在触及她半阖的眼帘时微微波动。
下巴轻轻抵在她的额上,沉默片刻,他缓声说道:“梦因,既然你不想签这个,那我们签点其他的吧。”
这间书房原本是陈时序办公的地方,却被梁梦因霸占了大半个。他的文件物品被归置到一边,她是从来没看过的。
这份文件其实就压在他所有物品的最上方,却从未被女主人打开过。
“这……”梁梦因倒吸一口凉气,手指攥紧纸张,满眼不可置信。
紧接着一支笔被递进了她的掌心,像是什么烫手山芋,梁梦因连忙把笔丢开。
“这太……”她竟然一时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词语。
梁梦因看着手里一沓财产转让协议,几分惶恐,几分不安,剩下的还是空白的茫然。那些财产转让,大多数是房产豪车,还有一部分他定期理财的股票基金,除此之外,还有各类珍藏古董珠宝之类。
“嘉驰内部结构复杂,股权暂时没办法转让给你,我也不想你惹上一堆烂摊子。但其他的属于我名下所有的个人财产,等你签了字,我会让祁铮去公证转让。”陈时序又重新把那支笔递还给她。
虔诚庄重地许下承诺:“无论我们的婚姻是否存续。”
梁梦因几乎捏不住那支笔,但陈时序握紧了她的手,借给她半分力气,抓住了那支笔。
“你什么时候准备这些的?”梁梦因转过头,迎上他深邃幽然的眸光,愣愣发问。
“在我让祁铮发给你个人财产明细的时候。”
清冷的声线,理智又克制,可他的所有行为,却是不理智也不克制的。
“不敢签吗?”陈时序是故意激她的。
梁梦因听出来了,按照往常,她应该会直接应承下他的激将法。
这可这次,她却犹豫了。
不是不敢签,而是——
“是因为四年前,我们睡过了吗?”
这是梁梦因一贯以来的疑问,如果没有那一次,她根本不敢想他们现在会是怎么的状况。
或许,会不会换了另一个人,也是像他们现在一样的结果。
陈时序松开手,梁梦因也没什么力气地松开了握着的那支笔,“啪嗒”一声,钢笔落在桌面上。
梁梦因寻声望过去,那只钢笔几分眼熟,忽然拧眉,又拿起那只钢笔。
“这?”
眼睫轻颤,像是掀开蝴蝶效应前最初的那一次振翅,连带着搭建好的多米诺骨牌一同坍塌。
那是原本梁梦因想要送出的那只钢笔。
却被她抛下在不知道的角落,笔帽上还刻着他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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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问题,似乎在冥冥之中早就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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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敛眸,深呼一口气:“我们不能总是云里雾里地说话,如果你现在想要和我清算,那我们就从最开始,你离开的那晚说起好吗?”
心脏猛然跳动,梁梦因紧张地抿唇,似乎在强烈期待着他的下一句话,又有些惶然恐慌。
可陈时序没给她逃避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