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皇帝?
魏芷卉听得一愣,想起自己昨日从御花园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说漏了嘴,难道是被他知道了?可不该啊那会儿他应该在处置嘉妃,也不会是初菱说的,这丫头嘴严实得很。
头脑飞速地运转着,她也没想明白自己是哪里说错了话,让她提了狗皇帝三个字,于是她决定浅浅装个傻:“皇上说什么?”
乾隆不知她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问道:“朕记得,昨夜有人说,让朕以后也不用来了,还说朕是狗皇帝。”
他松了魏芷卉的手,语气平缓地替她回忆着昨夜的情形,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怒。说罢,他还指了指寝殿内床榻的方向:“喏,就是在那儿。”
魏芷卉此刻早已呆了,喝多不可怕,怕只怕有人替你回忆啊!她也没想到自己的胡言乱语会被当事人抓了个正着啊。
见她呆在那儿,一脸震惊地看了眼自己指的方向,乾隆起了玩心,故作生气:“令嫔!你好大的胆子啊!”
魏芷卉闻言,忙跪了下来:“皇上息怒,臣妾……臣妾知错了。”
她抿紧了唇,一言不发,早已无力替自己辩解,这样的说辞,已是大不敬,她怎敢再说。
乾隆看着脸色有些白了的人,见她似是被吓到了,叹了口气,忙把人扶了起来:“朕不过是吓你一吓,怎就吓得脸都白了。”
见她只是低着头抿唇不言,
乾隆心里颤了一颤,上前抱住了她,抬手抚着她的背,轻声地安抚着:“朕没要怪你。”
魏芷卉这会儿才缓了缓,天知道她有多怕因为自己一时失言就成了那种在宫斗剧里活不过五集的炮灰。
她靠在乾隆的肩头,低声道:“臣妾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乾隆没应声,倒是想起了今日自己下了朝特地赶来的缘由,缓缓地松开了她,抬手摸了摸昨儿被嘉妃打过的左侧脸颊,经了一夜已不见红印,他轻轻地触着那光滑的肌肤,问道:“还疼吗?”
魏芷卉仰头对上他的眼睛,但很快又低下了头,言语间带了几分没由来的酸涩又带了几分赌气:“疼。”
乾隆的心颤了颤,他叹了口气,低头在她额前蜻蜓点水般地印了个吻,又把人揽进怀里:“朕昨日去御花园,本就是起着偷偷看你的心思,刚到那儿就正巧见到她打你,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你自己驳回去,还转身就走了……”他顿了顿,“朕已经罚过她了。”
“臣妾知道了。”魏芷卉想起那句偷偷看她,又问道:“皇上是天子想看谁还不是光明正大地看,做什么偷偷摸摸的。”
听她略带抢白的语气,乾隆竟有几分放心,至少不再似方才那般一言不发了,他嘴角扬了扬,说道:“那也得看有的人愿不愿意见朕。”
他离魏芷卉极近,他口中溢出的那几声短促的轻笑传进她耳里,惹得她一
阵轻颤,不由得抬手攥紧了他的衣服:“皇上真龙天子,谁不愿见您?”
乾隆没松开她,却也是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和她对视一眼笑了笑,又把人的脸按在了自己的肩头:“那你躲着朕做什么?”
被人说中了心思的魏芷卉从他怀里抽出了身:“臣妾才没有。”
乾隆看着恼羞成怒坐回榻上的人,摇了摇头,真是这宫里难得的敢在他坐下之前坐下的人。也罢,横竖也没打算怎么纠正她身上那些不大合规矩的作法,他回身看着低头搅着手帕也不敢抬头的人,不禁好笑。
“不是等着朕来和你解释郑岁的事?若是不听,朕可走了。”说完便作势要走。
魏芷卉闻言,猛地抬头站起了身,情急之下又是口不择言:“皇上若走了!以后便都别来永寿宫了!”
说完猛然间想起自己刚说下的话,又匆匆地跪了下来,软了声:“臣妾知错了……”
乾隆叹了口气,又把人扶起来:“朕又没真走。”他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别在朕这儿动不动就跪,累得慌。”
难得在这宫里有个轻松的地儿,他可不想还要有规矩束缚着。
两人总算回到榻上坐下,乾隆轻咳了声,垂了眸:“朕让郑岁给你的药里被人动了手脚,郑岁身为太医不仅不能守口如瓶还对此事毫无察觉,属实不宜再留在宫中侍奉,朕便连夜让人回乡了。”
那日的乾隆御船上,他命人去偷偷
取了魏芷卉的丸药来,郑岁看后一脸的震惊,对此事全然不知的样子早已触怒了乾隆,再问下去,才知道早在永琮薨逝以后,郑岁便伺候过一段时间长春宫的病症,郑岁每日在长春宫请脉后,再去永寿宫诊脉,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常带着永寿宫要用的药材,在后院煎药的时候多数时候是富察夫人看着宫女,有那么一两次问起过给永寿宫的药来,兴许,便是那时候被人动的手脚。
乾隆说完,回头看着她,他说得含蓄,他知道很多事她应该已是从杜茂那儿探得的了。
魏芷卉一言不发,又是富察夫人下手皇后避而不谈,她虽心里一直有个影儿,但也是直到今日才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