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芷卉怔了怔神,看了眼初菱示意她给李进打赏。
初菱送了李进回去,再回来的时候,只见魏芷卉依旧呆呆地坐在桌前,案边的面碗一动未动。
“娘娘,先吃了午膳吧。”
魏芷卉看着桌上的饭菜,李进这一出,她也没了胃口,把面吃了又尝了几口别的便再没吃什么。
“李进公公也没说什么,况且也没让娘娘即刻就去,想来也是没什么大事的。”初菱在一旁看着忧心忡忡的魏芷卉说道。
魏芷卉点了点头,半撑着脑袋,轻声嗯了声:“去睡会儿吧。”
也许睡觉能转换一下心绪,可这一觉却睡得不甚安稳。
只浅眠了一会儿,魏芷卉便醒了过来,鸾镜前,初菱看着妆奁盒里的首饰问道:“娘娘今儿要戴什么簪子?”
魏芷卉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儿,选了几只稍微简单一些的首饰。
初菱听了忙说道:“娘娘今儿是生辰,怎的也不选些华丽的簪子?”
“还不知道被皇上叫去干嘛呢,何至于就这么张扬?”魏芷卉淡淡地望了一眼那支金海棠的步摇,还是把它放在了盒子里。
当日分配营帐时,魏芷卉的营帐距离乾隆的营帐只隔了一个皇后和太后,因此这一路过去倒也算不上远。
许是因为担心,魏芷卉站在营帐外安心地等着李进进去通报,得了通传方款步入殿。
营帐内,乾隆一身龙袍背对着自己,魏芷
卉盯着这个肩宽腰窄的背影看了几秒,才缓缓福身:“给皇上请安。”
乾隆转过身,情绪不明:“起来吧。”
魏芷卉难得话少地站在那儿,未出一言。
乾隆看了她一会儿,朗声道:“兰若。”
兰若从后头走了出来,微微福了身。
“带令妃下去换身衣裳。”这是乾隆今日说的第三句话,魏芷卉带着满脸的不解和疑惑,跟着兰若去了后头。
直到此时她才开了口:“姑姑可知换什么衣裳?”
兰若闻言,低头笑了笑:“娘娘在怕什么,不过是换一套骑马装罢了。”
“骑马装?”魏芷卉看向一旁架子上挂着的衣服,确实是一套骑马装,和那日围猎时的只是不同颜色罢了。
兰若笑着替她换了衣裳,又拉着她在鸾镜前换了发髻:“奴婢知道娘娘有很多话要问,可是这些话呢,奴婢不方便说,娘娘不如一会儿直接去问皇上。”
魏芷卉点了点头,没说话,她是打算一会儿好好问问了。
再出去时,乾隆业已换好了一身骑马装,正蓝色的披风披在他的身上,营帐外微风轻起,衣袂飘飘。
乾隆一路无话径直把人带去了马场,问道:“喜欢哪一匹?”
魏芷卉看着马场里各色的马,视线被一匹通身纯白的马所吸引,通身纯白,毛色莹润而富有亮泽,一眼望去倒是比别的马柔顺许多。
马场的马俱是精壮而高大的,或红中带了几分白,如皑皑白雪,
或红白相间。
许是察觉了魏芷卉的视线,乾隆直接看向了一旁等候着的马场侍卫,说道:“牵狮子玉来。”
魏芷卉回头看着一脸笑意的乾隆,又回过头,只见侍卫已经牵了刚才自己看上的那匹纯白无暇的马上前:“皇上。”
乾隆朝马匹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问道:“是要这个?”
魏芷卉抿了抿唇,脸上浮起一抹笑意,渐渐地又忘了自己是如何被套路来这里的,她点了点头。
“娘娘好眼光,此马乃喀尔喀大活佛从前进献的,性情温顺如玉,毛色又如玉一般,皇上方赐名狮子玉。”一旁的侍卫摸了摸马的身子,说道。
乾隆将侍卫赶得远了一些,行至一旁,单手把魏芷卉抱上了马。狮子玉也当真温驯,此刻魏芷卉坐在上面,它只轻轻动了两下,并不似围猎那日的马一样活泼。
魏芷卉的双手放在马背上,轻轻地摩挲着这顺滑柔软的毛发,直到背后多了个人。乾隆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双臂环住她的身子。两人的双手交握着,握着缰绳。
乾隆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轻声问道:“中午吓到了?”
事情的缘由蓦然被提起,魏芷卉恍然意识到自己还有要事没干,不禁回转了头:“皇上还说呢,皇上做什么吓臣妾?”
乾隆轻笑了声,看着此刻险些炸毛的女子,说道:“不过是给个惊喜罢了,吓什么?”
说完,他微侧过头,看了眼身后
跟随护驾的侍卫还尚未上马。
“驾!”
乾隆没等魏芷卉说话,就驾马而去,身后跟着的侍卫忙上了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帝妃身后。
魏芷卉还未从方才的惊慌中走出来,好容易稳住了心绪,马早已远了马场。
“皇上每次都不告诉臣妾!”魏芷卉微侧过头,娇嗔道。
乾隆哈哈笑着,也不恼她,只肆意洒脱地驾着狮子玉在无边的草原上驰骋着。
一时之间,草原上唯有一匹白色的骏马和一身蓝色披风的乾隆,怀里是一个身着柔蓝色骑马装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