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绕过桌子,试图理解:“又干什么?”
祖宗。
“写遗书。”祝轻徵一边按键盘一边念念有词:“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的儿——”
啪!
电脑被一只大手惊慌失措地扣上,祁野瞪大双眼:“祝老师,我们能不能做点积极向上的事?比如早点睡觉?”
一会儿要乞讨一会儿要办后事,消极得可怕。
祝轻徵差点被夹到手,闻言双手缩着睫毛扑闪:“可是我饿。”
“饿就在这里乖乖等着,我下楼去给你买吃的。”祁野当机立断要出门,转身时后背挂上来一个人,像一颗粘性十足的麦芽糖,死死抱着他的腰。
祁野扯了一把居然没扯掉:“?”
“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害怕。”祝轻徵下巴轻蹭他背后的衣服,呢喃出声。
他的声线有些发抖,祁野一下心软,暗自细品这句话。
害怕什么?
“为什么害怕?”祁野使劲转过去,面对祝轻徵。
“因为、因为——”祝轻徵眼神有一瞬间的空洞,他费力地集中精神,雾蒙蒙的大脑却不争气,急得用手拍打脑袋。
难以忽视的酸麻感袭击心口,祁野将他两条手臂压在身侧,一同搂进怀里,“想不起来就不想,说不知道就好,我不会逼你。”
平日的祝轻徵总是一副就算天塌下来也只会惊讶一会儿便坦然接受的模样,很少有情绪大起伏的时候,但今天在祁野面前显了个遍。
他会哭,也会像小孩子似的宣泄。
心疼之余,祁野头有点痛,这时候带祝轻徵出门指不定会有什么突发状况,最后他无奈去拆了两盒酒店的泡面。
明码标价一盒十五巨款,拆得他想吐血。
烧上水,祁野去浴室搞来一张热毛巾,轻轻摘掉祝轻徵的眼镜给人擦脸,后者见他不走了,傻笑一声,端端正正坐好配合地抬着脸。
热腾腾的感觉罩上脸颊,祝轻徵舒服地闭上眼睛,祁野抿唇沉默。
曾经有位大师在他小时候给他算过命,说他二十四岁到三十岁之间事业运绝佳,在此期间打好根基,未来将步步高升。
如今祁野特别想再问问大师,这条事业运具体指的是哪方面。
他妈的是往家政行业走吗?
就今天,就此时此刻,祁野突然发现自己很有当保姆的潜能,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有耐心,精神都快消磨完了还是一点气都生不起来。
甚至产生了乐于服务的荒谬心理。
祁野长叹:“祝轻徵,我上辈子肯定欠过你大人情。”
“为什么不叫我哥哥了?”祝轻徵蹙眉。
“行,哥哥。”意料之中重点抓歪,祁野笑了笑:“对了,你以前喝醉第二天会断片吗?”
“不会。”祝轻徵骄傲起来,“我根本没喝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