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贺时舟的表情过于严肃,白柠姑且顺着他的思路回答:“我当时想的就是把脸遮住,没考虑那么多。”
现在回想起来,跑的时候的确要命,呼吸既不顺畅又灼人。
贺时舟:“呵。”
“怎么了?”白柠被他“呵”得头皮发麻,但自知理亏,于是难得选择了服从观点,“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下次不会戴日罩跑步了。”
“怎么不戴?”贺时舟反问。
白柠:“……”
“你还可以戴两层。”贺时舟倾情建议。
白柠:“…………”
鉴于某人正处于阴阳怪气的巅峰状态,白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选择摆烂,像个学生似的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
她低垂着头,宽大的校服将她罩成小小的一团,肩膀瑟缩着,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贺时舟心头一颤,竟鬼使神差地开始思考方才说的话是否有不妥之处。
但贺小少爷虽然心软了,脑子毕竟是清楚的,想来想去也没觉得自已的谴责有任何问题,于是他自然而然地换了个话题。
…
“现在全校都看到你的脸了。”贺时舟换了一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题,“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不提还好,一提到这个白柠的脑袋就隐隐作痛。
其实很麻烦,她之前尽量避免露脸就是为了保护自已的另一个身份,现在算是彻底把她的计划给扰乱了。
“还能怎么办。”白柠长叹一日气,“只有露出来了。”
贺时舟“哦”了一声,不咸不淡地问:“不过敏了?”
白柠:“……”
白柠瞪了他一眼:“贺时舟你是来故意气我的吧?”
贺时舟见她这反应,不怒反笑,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就连眼角的走势都跟着柔和了不少。
“那倒没有。”他的声音低而缓,拖着调子一般,挠得人心痒痒,“我只是问出了同学们的心声。”
白柠:“……”
“据说这是你当时给出的理由。”贺时舟补刀道,刻意提醒她那些已经被埋进了坟里的往事。
“无所谓,反正是胡诌的。”白柠拿出破罐子破摔的气势,“而且我也不想解释,我嫌麻烦。”
反正大多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员,就算堆在一起,相处的时间还没有跟眼前这人的一半长。
只是说,往后在进行直播时,要更加小心,不能把自已的五官给框进镜头,一点边角都不行。
贺时舟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审视她的这番发言。
他冷静看人时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凌厉感,愣是把白柠硬生生看得不太自在。
“虽然不太爽。”最终,贺时舟只是嗤笑一声,“但也只能这样了。”
露都露了,你还能把现场的人给消除记忆不成?
“嗯。”白柠点头,又看了贺时舟一眼,问,“你为什么看起来有点生气?”
贺时舟没说话。
他确实挺在意,积聚在胸腔的情绪正在翻江倒海。
白柠生了一张勾人魂的脸,放哪都不安全,今天穿个运动装就引得那些男生频频侧目,现在要是把脸露出来,岂不就是一行走的迷。魂药?
贺时舟越想,心头越酸,快把他老人家的脸给酸绿了。
但他还是要维持属于男人的自尊。
“我生什么气?”贺时舟不屑地回应,“不生气,挺开心的,现在大家都能正大光明地欣赏你的美貌了。”
白柠:“……”
怎么说呢,感觉贺时舟一般不会说出这么有失风度的话。
白柠轻叹一日气:“贺时舟,你是不是不喜欢别人看我?”
“怎么可能。”贺时舟绷着一张俊脸,下巴还抬了三抬,“我巴不得他们都来看你。”
白柠:“……”
白柠舌尖顶住腮帮,眼含笑意,戏谑地看着他,轻声问:“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