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逸脸上的表情,走马灯似的变幻着。
他用一种不可言说的表情,看了看闻旭,又看向桑浅浅:“你还活着,为何,不告诉我?”
桑浅浅还没说话,闻旭已然道:“天逸,当时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家对桑家始终有敌意,我姐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她不告诉你,也是不得已。”
“可她却告诉了你,这五年,你一直和她有联系是不是?”
韩天逸涩然道,“怪不得她去世后,你从来不去扫墓,平时你也基本不回明城。有几次我飞去美国找你,你没在,说是去欧洲散心了。现在看来,你是去找浅浅了吧?闻旭,你该知道浅浅去世后,我有多想她,可你们两人开心相聚,却只瞒着我一个人!”
闻旭沉默了几秒,“天逸”
“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
桑浅浅轻声说,“就因为知道你想见我,所以我才不能告诉你,我苦心筹谋假死,不想功亏一篑”
闻旭向来只听她的话,可韩天逸不同。
且他性爱交际,若是知道她还活着,没准会无意中泄露出去,甚至,告诉韩尚荣也说不定。
“但是闻旭就可以知道。”
韩天逸语气里带了几分怨念,“我们三个小时候都是一起玩到大,浅浅,在你心里,我永远也比不过闻旭,是不是?”
桑浅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对闻旭,的确比对韩天逸更亲近,她是真的将闻旭当做弟弟,亲弟弟那种。
她向来是亲疏有别的人,韩家与桑家曾有积怨,韩天逸当然不能和闻旭比。
可这话说出来,却只会更伤人。
见她不做声,韩天逸的神色更加阴郁了几分。
闻旭皱眉,“天逸,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呢?我姐她真的很关心你,当年韩家出事,我姐差点就要回明城找你,是我拦着她,没让她回来。这次我姐刚来明城就要来看你,可我恰好又去粤城忙慈善夜的事,昨天才回来,今天我姐就拉着我过来了。”
韩天逸神色冷淡,“你们过来又有什么意义?我现在马上是要坐牢的人。”
桑浅浅安慰他,“律师已经尽量去跟phoenix沟通了,若是能达成庭下和解,说不定就能轻判。”
韩天逸行刺沈寒御被抓后,闻旭心情很是矛盾,本来不想管他,但后来和桑浅浅商量后,还是帮忙请了律师替他辩护。
桑浅浅前两天已联系了律师,希望律师尽量推进与phoenix的庭外和解。
沈寒御只是轻伤,如果他肯庭外和解,韩天逸只会轻判,甚至不判。
但如果他不肯,韩天逸或许会面临最高三年的有期徒刑。
“沈寒御不可能和解,他恨不能置我于死地。”
韩天逸痛苦地摇头,下一刻,他突然想到什么,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浅浅,沈寒御知不知道,你还活着?”
“当然知道,他连我姐的墓地都挖了,还追到粤城找我姐。”
闻旭说,“你是不知道,他当时带了好些保镖,我还以为他要对我姐这么着,没想到他后来啥也没做,就问了问我姐过得好不好,就走了”
“这就对了!沈寒御绝不可能伤害浅浅的。”
韩天逸用一种抓住救命稻草的眼神望着桑浅浅,激动道:“浅浅,你能不能帮我去求求沈寒御?你若是去求情,他一定会答应你庭外和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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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浅浅愕然,闻旭也无语了,“天逸,你说什么呢?上次我姐给沈寒御打电话,想替闻家求求情,他连我姐电话都没接。”
“他没接,不代表他不会念旧情。”
韩天逸猛地抓住桑浅浅的手,急切道:“浅浅,沈寒御曾在你坟前,守了七天七夜,后来还晕倒被送医院了,我亲眼所见!沈寒御他喜欢你,他绝对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
桑浅浅去世那天,韩天逸去给她送葬,他走时,沈寒御一直站在墓前,没有离开。
七天后,他和闻旭约着去给桑浅浅过头七,晚上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韩天逸先去了墓地。
结果看到救护车停在门口,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生神色焦急站在车旁。
韩天逸听到急救大夫语气责怪地对那男生说:“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在墓前守了七天七夜,你也不劝劝他?就算年轻身体再好,也不能这么可劲儿折腾!”
救护车很快开走,韩天逸没看清病人是谁,但他记得那个男生的容貌。
三年后,韩家遭遇重重困境,他父亲韩尚荣带着他,低声下气去phoenix拜访,试图求沈寒御放韩家一条生路。
彼时,phoenix副总裁郭木杨亲自出面,接待了他们。
韩天逸这才知道,当年墓园门前,那个神色焦急的男生,就是郭木杨。
……
“可你也没看清那个病人不是?”
闻旭对韩天逸的猜测只觉匪夷所思,根本不信,“你就只看见了郭木杨,你怎么就能肯定,那个被急救车拉走的人是沈寒御?”
“就是他,我绝不会弄错。”
韩天逸无比肯定地说,“我家破产前,连着两年浅浅忌日,我去扫墓,每次都能碰见沈寒御。墓地的工作人员说,他一来,就会在你墓前,坐很久很久!”
韩天逸也曾喜欢桑浅浅,他看得懂沈寒御望着墓碑上桑浅浅的照片时,黯然神伤的眼神。
“那是因为我姐救了他,他觉得亏欠了我姐。”
闻旭轻嗤,“你是不知道,当年我姐怎么追他的,那真是放低姿态,对他要多好有多好,可他呢?对我姐冷淡至极,连一个字都懒得跟我姐说,一个眼神都不愿给我姐。他要喜欢我姐,呵呵,那才真是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