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凌月拖着快断了似的腰起床。
默不作声地吃了个鸡蛋就出门上课去了。
到学校的时候,她脑子还有点发蒙。
刚走到校门,突然被人拽住胳膊拉走。
“谁?”
“你老子!”
凌阔山把凌月拉到一旁树丛后,随手把人往地上一甩,夺过她的包:“钱,给我钱!”
凌月嘶嘶吸了口气,手肘、膝盖都被磕破了,血噌一下就流出来。
她愤恨地看向凌阔山:“你疯了!这是学校!”
“妈的,要不是你跟那个贱人在贺家不出来,我用得着跑到这里!钱呢?我要钱!”
凌阔山比上次看上去更加狼狈,满身的酸臭说明他不知流浪了多久。
凌月躲了躲:“我是一个学生,哪里来的钱。你不要忘了,前些天你刚把我的存款抢走了!”
凌阔山整个人就像一件大垃圾。
头发不知多久没洗,一缕一缕地耷拉着。身上的衣服满是油污尘土,隔着两米她都能闻到一股臭味。
乌黑的指甲、被眼屎糊住的眼角。
凌阔山没翻到钱,将书包扔到地上,上前薅住凌月的头发,面目狰狞:“钱,我要钱,在哪儿!”
“别逼我报警!”凌月发着抖,仰头瞪他,“凌阔山,别以为我——”
“啪!”
凌阔山直接甩了凌月一巴掌:“怎么,还敢威胁你老子?!”
他伸手推倒凌月,朝着她的大腿狠狠踢了一脚:“你是老子女儿,就得养我!天经地义!没钱?没钱你他妈就去当鸡!
敢不给钱,老子把你肾摘了肝割了!”
他像发了疯的无能猴子,将全部的愤怒朝着凌月全力倾倒。
接三连四的拳脚悉数落在凌月身上,幼时被殴打的记忆顷刻苏醒,身体一瞬僵住,不听使唤。
凌月狠狠喘了几口粗气,使出吃奶的力气提起双手,护住头,又将全身缩成一团护住要害。
她死死咬着牙。
别怕,凌月,别怕。
老东西年纪大了,又被掏空了身体,他根本没办法伤到你!
很快结束,很快就结束了。
他再也不能把你打到胃出血,再也不能踢坏你的脾脏。
……
自我麻醉的每分钟都被拉长成数倍,凌月不自觉咬破了唇角,依旧死死不肯松开。
凌阔山没控制音量,树丛后暴乱的声音很快引起学生注意,有人大声喊来保安。
听到有人朝这边跑过来,凌阔山气喘吁吁停了手。
“给你三天时间,你要是凑不够两百万,我让你跟你那贱人妈一起死!
别以为躲在贺家就安全了,你们总有出门的时候!
凌月,你俩生是我凌家的人,死是我凌家的鬼,别想逃!”
凌阔山狠狠威胁完,转身拖着瘸腿跑开。
保安跑过来,见凌月缩在地上,忙把人扶起来:“同学,你没事吧?”
凌月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没事。”
“真没事?要不要报警?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凌月站起身,“我自己会处理的。”
凌阔山是她户口本上的父亲,又是个屡教不改的癞皮狗,即使报警,“家务事”也会被小而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