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跟他歃血为誓当兄弟,至于对象嘛,嗯……我恐怕驾驭不住他那种强悍的风格体型,”奥祖审视着杜蒙,对方性格很好,“其实大家都很喜欢你。”他特意缩小范围,“哨兵们都非常喜欢你。”
杜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不想连累别人。”
“连累?”奥祖奇怪极了,不等跟他细问其中的缘由,就在这时,他突然收到神女塔的最新命令。芭蕉叶他玩够了,随手被他扔进附近的垃圾桶里。
晚上七点,由十位哨兵和一位向导临时组建的「圣吕嗒交响乐团」低调现身百灵岸大剧院,他们穿着黑色的演出服装,各自背着不同的乐器箱,然而在入场时遇到了麻烦。
首先他们迟早了;其次,他们乐队的人数骤减了,与昨天排演的人员不一样,全部换成了陌生面孔;最后,他们没走安检通道。
奥祖拿出神女塔伪造的身份证明,他低声告诉安保负责人,其实演出流程不用这么严谨,虽然他们乐团人数很少,但是比昨天的精悍,绝对不会影响演出效果,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重视这场慈善活动,除了他们,没有乐团能够担此重任。
为了展示自己的音乐才能,奥祖主动献唱了一段简单的旋律:“哆瑞咪发嗦~啦~西~”
身旁的哨兵们发出嘲笑,他们纠正道:“应该是哆瑞咪发~啊~啊~啊~嗦~啦~西!”
奥祖转头问:“是这样吗?你们确定是我跑调了?”
哨兵们说:“废话,我们不光人多,调子还一致,所以当然是你在跑调啊。”
大剧院位于百灵岸的一座小岛上,通往岛上的方式是一条蜿蜒优美的马路。夜晚的剧院像一个关着无数繁星的玻璃灯罩,从穹顶散发出璀璨光芒。参加这场慈善音乐会的各界人士,彼此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原本受邀的各方媒体却遭遇了悄无声息的驱逐,只留下一名年轻的女记者实习生,拿着采访笔不知所措。
在乐团登台露面那一刻,市长先生瞬间被吓得冷汗直流,或许其他人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但他以前跟奥祖打过交道,对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奥祖所带领的乐团很奇怪,成员们拎着乐器箱登台的方式更是奇怪。
市长先生跟身后的秘书低声传话,尽快找个机会,安排他离场。
秘书说,现在出不去了,各个出入口的警卫全部换了一批人。
乐团的成员们只将乐器箱搁在脚边,没有打开。
指挥席空无一人。
这支长久寂静无声的乐队终于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奥祖这才开口,他单手抚摸着琴盒的密码锁,说:“演出马上开始了,请丹娜的爱心人士到指挥席抱头蹲下,指挥席可以容纳的人数有限,诸位抓紧时间。”
台下经历短暂的鸦雀无声后,便开始骚动起来,众人议论纷纷,不明白这番话究竟什么意思,尤其是那句抱头蹲下,在搞什么名堂,他们有名有姓的成功人士,岂能随随便便抱头蹲下。
几分钟后,有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开始挪动,奥祖看着对方,嘴角微微抽搐,第一个来到指挥席并且老老实实抱头蹲下的人,是他的爸爸,他爸爸直接做出了一个抱头跪趴在地的姿势,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保命人,对方似乎考虑到什么,将双手握拳,缩于胸前,显然比起保护脑袋,他爸爸更在意那双手。
奥祖环视场内,重复道:“演出马上开始了,请心系丹娜未来的爱心人士,到指挥席抱头蹲下。”
一对年迈的夫妇相互搀扶来到指挥席,慢慢抱头蹲下。
接着是几名穿着校服的高中生。
……
直到指挥席蹲满了人,市长先生才缓缓起身。
这时,「圣吕嗒交响乐团」的成员已经打开了各自脚边的琴盒,取出里面的武器。奥祖持枪走到舞台边缘,他一脚蹬在市长先生的肩膀上。
市长先生慌忙解释道:“我只是收了他们一点好处,也有一些钱,不,是很多钱,偶尔为他们提供一点庇护,其他的事我一概没有参与,你们别痛恨我,我是爱丹娜,真正热爱这片土地的啊!贿赂我的那些人今晚也在这里,我马上告诉你,他们——”
奥祖将漆黑冰凉的长枪口直接捅进市长先生的嘴里,他规劝道:“市长先生,说话得注意场合啊,别把他们吓跑了。”他俯身到市长先生的耳边,轻声说,“用手指出他们的位置。”
市长先生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接连指向不同的方向。
剧院内的灯光出现故障,全部熄灭了。
这场清洗丹娜叛徒的演出活动,「圣吕嗒交响乐团」仅用时十秒就结束了。
年轻的女记者实习生站在舞台角落里,目睹了整个过程,混乱的枪声令在场所有活着的人胆战心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血腥味。当舞台灯光重新亮起来的时候,真实而又触目惊心的残酷画面,一度令她感到眩晕。之后她被告知,关于市长先生的采访工作,还需她来完成。她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走上前,无比悲伤地问奥祖:“为什么选择我记录今晚的一切?”
奥祖认真思忖起来,然后说:“没人能够强迫一位满腔热血的新闻实习生扭曲事实。”
奥祖越过女记者,走到指挥席,示意奥法可以站起来了,但奥法保持这个姿势不动,他只好抓住奥法的后衣领,直接把人拖入后台,他问:“爸爸,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是也在这里吗?”奥法拍了拍膝盖说,他在外流浪的这些年,什么场面没经历过,他曾经在一个常年战乱的地区辗转过一段时间,开火前就有让人抱头蹲下的传统,因此刚才一看那带有警告的架势就知道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