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镯子入手冰凉,却似烙铁一般灼痛我的手心。这是娘亲留给我唯一的念想,如今也不得不为了翻身而送出去。
老嬷嬷满意地接过镯子,那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她将镯子揣进袖口,慢悠悠地说道:“三日后,还是这个时辰,你再来这里,老身会把消息告诉你。”
我点点头,目送着老嬷嬷佝偻着身子离开,心中五味杂陈。我如今就像一个赌徒,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了老嬷嬷身上,若是赌输了,我便真的再无翻身之地了。
接下来的几日,我如坐针毡,度日如年。为了筹集打探消息的费用,我将身上仅存的一些饰都给了老嬷嬷,甚至连平日里舍不得用的胭脂水粉都拿去变卖了。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贴身宫女绿珠看着我空荡荡的妆奁,心疼得直掉眼泪,“您为了那个曹公子,连最后一点念想都舍弃了,他值得您这样做吗?”
我看着铜镜中憔悴的自己,苦笑一声:“值不值得,我如今也说不清楚了。我只知道,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我必须为他,也为我自己,搏一搏。”
三日后,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冷宫深处,老嬷嬷已经等候在那里。她看了我一眼,沙哑着声音说道:“你要打听的事情,老身已经打听清楚了。当年那个在制衣房当差的老太监,的确是被人秘密处死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难道我的猜测是错的?
老嬷嬷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老身还打听到一件事……”
我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老嬷嬷,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当年那个老太监,在临死前,曾经偷偷告诉过一个人,他当年亲手缝制了一件龙袍,那件龙袍上……”
老嬷嬷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突然停了下来,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有人来了,你先回去,剩下的事,等过几日老身再告诉你!”
我心中疑惑,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见老嬷嬷已经转身离去。我无奈,只得先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我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老嬷嬷的话在我脑海中不断回响,那件龙袍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婉兮,你睡了吗?”
是曹景轩!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欣喜若狂,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连忙下床打开房门,却见曹景轩一身夜行衣,脸色苍白,神情凝重。
“你怎么来了?你的伤还没好,快进来!”我急忙将他扶进房间。
“我听说……”曹景轩握住我的手,眼中满是心疼,“我听说你为了帮我,把所有的饰都典当了……”
我鼻子一酸,强忍着泪水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傻瓜,你怎么这么傻!”曹景轩将我拥入怀中,语气中充满了自责,“我真是没用,竟然让你为我……”
“嘘!”我连忙捂住他的嘴,“小心隔墙有耳。”
我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我这里不安全,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然后赶紧离开!”
曹景轩点点头,沉声说道:“我得到消息,苏瑶已经开始怀疑你了,她派人跟踪你,现了你与老嬷嬷的交易……”
我的心猛地一沉,苏瑶竟然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她还派人……”曹景轩的脸色更加凝重,“她还派人去……”
“去哪里?”我焦急地问道。
“去……”曹景轩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个尖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娘娘,不好了!出事了……”翠儿尖锐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惊得我从曹景轩怀中挣脱出来。
“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我努力稳住心神,语气却不自觉地带了几分颤抖。
翠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苏,苏妃娘娘派人传话,说,说要,要您,去一趟……”
我的心猛地沉到谷底,苏瑶在这个时候派人来传我,肯定没安好心!
“娘娘,您看……”绿珠担忧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慌乱。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事到如今,躲是躲不掉的,我倒要看看,苏瑶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绿珠,帮我梳妆。”我强迫自己挤出一丝微笑,眼神却坚定无比,“咱们去会会这位苏妃娘娘!”
我跟着苏瑶的宫女来到她的寝宫,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脂粉香味,甜腻得让人作呕。
苏瑶斜倚在软榻上,一身华服,头戴金钗,脸上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
“妹妹来了,快坐。”苏瑶漫不经心地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语气中充满了虚伪的热情。
我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
苏瑶也不恼,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这才开口说道:“妹妹最近可好?姐姐听说,妹妹最近跟冷宫里的一位老嬷嬷走得很近啊……”
苏瑶话音刚落,我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她果然已经知道了我和老嬷嬷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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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装镇定,冷笑道:“姐姐说笑了,妹妹不过是闲来无事,找个人说说话罢了。姐姐身份尊贵,自然不会明白我们这些失宠之人的苦楚……”
“妹妹说的是哪里话,姐姐怎么会不明白呢?”苏瑶掩嘴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阴狠,“姐姐也是过来人,深知后宫之中的不易。所以,妹妹有什么难处,尽管跟姐姐说,姐姐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我看着苏瑶虚伪的笑容,心中一阵冷笑。她会帮我?只怕是巴不得我早点死吧!
“多谢姐姐好意,不过妹妹的事情,妹妹自己会处理,就不劳烦姐姐费心了。”我冷冷地回击道。
苏瑶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她猛地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邓婉兮,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宫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