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之后,伴随着脚步声,一道黑影在祁姝身侧站定。
祁斯吟身上清冷微涩的青橘香味顺着风而来,他揉揉额角,声线低沉而坚定,如风过耳,“我和你一起跪。”
话音落,身材高大的男人跪倒在祁姝身旁的蒲团垫上,他身形的阴影覆盖在她身侧,逆着烛火的微光,祁姝看不清他的表情。
祁姝不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祁斯吟,可怜兮兮。
“为什么?”
这么多年,这种情况还是头一回。
“是我没有管教好你,我也认罚。”
祁斯吟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一时半会儿也没理清内心的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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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祁树勤醒来的时候不过六点半,人上了岁数,瞌睡也少。
清晨的祁宅恬静而美好,推开窗,茂密的植被让整个庭院空气清新,远处的早市飘起烟火气,他探出头,喊楼下正在喂鱼的小梅姨备早饭。
小梅姨见他醒来,跟见了救星似的叹了一句,“哎呀,您老人家可算醒了。”
她放下鱼饲料噔噔跑上楼,将祁姝提前毕业回来的消息告诉了祁树勤。
祁老爷子没来得及开心,她又悄悄告状,祁斯吟太严苛,祁姝刚回来他就罚她跪祠堂,小丫头昨夜凌晨十一二点进去的,到这会儿还没出来。
祁树勤果然又气又心疼,起身就要下楼,“这小子,他不睡祖宗还要睡呢,也不怕惊扰了列祖列宗。”
顺着庭院七拐八拐,祁树勤终于快步走到祠堂前。
大老远看见祠堂正厅中祁斯吟的背影,他身形端庄从容,跪得一本正经,身旁趴着的是蜷在蒲团垫上呼呼大睡的祁姝,小猫似的嫌水泥地太硌人,不安分地挪了挪位置。
祁斯吟侧过脸低头看她,无奈地顿了会儿,脱下西服外套折成枕头形状,垫在她贴着冰冷地板的脸蛋下。
祁树勤发笑,他就知道祁斯吟狠不下这个心。
他淡然,长舒一口气定了定神,双手悠哉悠哉地背在身后。
在庭院内一路穿花过树,祁树勤看见了宅内唯一的枣树,枝条粗壮伸展,狭长树叶在枝头摇曳,绿意盎然。
祁树勤走近些,抚着枝干陷入回忆。
这棵树,是祁斯吟幼时亲手种下的,约莫有二十年。
八岁的祁斯吟在课本上学到,枣树象征着丰收祥瑞,团圆幸福,所以带祁姝回家的当天,他就在院子里种下了这棵枣树,寓意着祁家团结在一起,幸福美满。
二岁的小女孩像只小白兔,眼尾红红捏着祁斯吟衣角躲在身后,胆小、新奇,看他挥铲子。
她没有名字。
祁树勤为她取名一个“姝”字,希望她的未来美好漂亮。
不仅如此。
祁树勤也将那天当作是祁姝的新生,在枣树下埋了几坛上好的女儿红,只等将来她有了满意的夫婿,成婚出嫁之日,开封庆祝。
转眼匆匆二十余年,人生不过是白驹过隙。
祁树勤感叹,慢悠悠朝饭厅走去。
小说《玫瑰又甜又撩,狂拽大佬只想要名分》第7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