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州渡捏着明显蔫了的冥七,语气平静地可怕。
“该罚。”
为躲避主人问话与责罚的银甲长尾蝎抗拒地高高扬起尾尖。
池州渡目光掠过沉睡的齐晟,旋即转身离去,回到屋中后,冷漠地罚冥七吃了一碟花艾蛊。
虽如食粪,却是大补。
最终冥七含泪服下,苦涩地缩成冥球,一夜未曾舒展开来。
——
近来煞气运转自如,池州渡打算择日启程离开。
“玄九……玄九!”
恣意的嗓音由远及近。
齐晟的脚步稳健,总是这般隔着老远唤着,而后加快脚步走到他跟前。
池州渡撂下笔,正欲抬头眼见便多出一物。
“你瞧。”
齐晟直接将手中雪白毛绒的长条动物递到池州渡眼前:“这是我方才从徐老那儿顺来的,他眼神不好,照顾自己都费劲,我便大发慈悲,悄悄将它带了回来。”
这是一只略显慌张的雪貂。
池州渡冷淡地与那双绿豆大小的眼睛对视。
齐晟见他看得目不转睛,眼神愈发柔和,温声道:“这儿不比外头热闹,恰好给你”养着解乏。
“貂裘?”池州渡冷不丁问。
齐晟一愣:“什么?”
“这个,貂裘。”
池州渡望着他,抬手揪住雪貂的后脖子晃了晃,毛崽子仿佛被扼住咽喉,在他手里僵硬的晃动两下。
齐晟的手也僵硬在半空,一直到池州渡掐住雪貂的脖颈,像是想先断了其气息之际才仓惶伸手,把雪貂抱回怀里。
一回到齐晟的怀抱,雪貂如同找到至亲,疯狂往他怀里窜。
池州渡:“?”
齐晟安抚地摸了摸雪貂,紧接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是貂裘。”
“是小白。”他瞥到攀在池州渡袖口的冥七,眼神一亮,“就像这小家伙一样。”
“为何?”池州渡拧眉,“冥七不是貂裘。”
齐晟扯开小白的四肢放到他眼前展示,认真道,“这也不是貂裘,是小白,活物。”
“有何区别?”
齐晟揉了揉小白的毛脑袋,”因为我并非屠夫与商人,所以遇到小白时,它就是我捡到的小友。”
池州渡冷淡的眉眼毫无波澜,手指捻了捻自己身上的狐裘;“这个?”
齐晟捋着小白的毛,耐心道:“我并非救世之人,也非害命之人,但依旧是个俗人。”
“正如俆老说以兽皮交换便会给姑娘药宝,我便会猎来黑熊,若平日里赶上猎季,我也会与弟好友一同打猎,被我所猎的黑熊是如此,被黑熊所食的鱼儿亦然。”
池州渡并未开口,神情平静地盯着他。
齐晟干脆坐在他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