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声的精神头倒很好,还有心思关心他:“兄长来了,这几日柳府混乱,兄长辛苦。孩子的名字取了吗?”
“家中事忙,没来得及……”柳镜池答。
“酒给我吧。”韶声说。
柳镜池沉默地将手中托盘递了出去。
韶声倒了一杯出来,凑近闻了闻:“真苦,也不知道怎么咽。”
柳镜池却开了口:“我是特意要来的。”
韶声端着酒杯笑:“多谢兄长来送我一程。”
随后,执杯,一饮而尽。
仿佛当真是饮下临行前的送别酒。
柳镜池背过身去。
酒发作得很快。
只听得一身沉闷的“咚”声,韶声便直挺挺地倒地了。
她根本来不及想什么。
确切地说,她不敢想什么。
她怕她想多了,就不敢死了。毕竟,她知道自己的,从来就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柳镜池这才又转过身。
他俯身探了探韶声的鼻息,人却久久不去。
齐朔收到何泽生的请罪书时,他们正大破北蛮,暂时扎营休整。
“好、好!好得很!”齐朔越看,面上神色越冷。
最后,终于忍不住,将手中的请罪书拍在军帐的短案上,手背青筋隆起,纸张已被他捏得不成样子。
进来传捷的将领撞见这幕,被吓了个半死,战战兢兢,不知该向前还是后退。
将军待人亲和,便是遇见最险的军情,都没见过他与谁红过脸,永远一副耐心好脾气的样子,令人如沐春风。
而现在这副样子,仿佛是立刻要提刀杀人。
不,将军杀人时也不会失态至此。
齐朔见有人来,强忍着情绪,问:“何事?”
“是、是北蛮,我们已将其全部打退,将军可还要乘胜追击,往他们的王庭去?”来人哆哆嗦嗦地问,话都说不顺了。
“不必。你先退下。”齐朔惜字如金。
“是、是。”那将领不敢多问,连忙出去了。
走前他分明看见,将军面前的短案,被生生拍出好大一条裂缝。
这力度,要是拍在人头上,估计能立刻就叫人咽了气。
齐朔便就着这张被他拍碎的桌案,提笔给何泽生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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