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林鳞游问白面瘦书生,动作丝滑地跳下马来。
书生见眼前这锦衣卫一脸亲切笑容,一时有些迷糊,且不管这笑里有没有藏刀,多少被笑容感染,没有那么紧张了,很有礼数或者说本能地收起张开的双臂拱手作揖:“在下江见雪。”
毕竟读书人,是最重于礼的。
林鳞游礼尚往来报了名号,抱拳道:“对了,你们说什么羊入虎口?”他自然知道,这羊,指的就是越容小姑娘,却不知这虎,指的是谁?
虎来了。江见雪看着眼前的锦衣卫,心中默默为越容祈祷起来。
“不关你的事。”越容白了林鳞游一眼。
嘿,这小姑娘敢这么跟锦衣卫说话,当真是……莫非,他们认识?江见雪更迷糊了。
林鳞游笑道:“容姑娘忘记昨晚的疯狂了吗?”
他们果然认识!江见雪不迷糊了,但是……
“疯狂?你……你们!”书生江见雪听了此话,心里一急,更是紧张到结巴起来,“你们昨晚做了什么?”他看看林鳞游,又看看越容。
“哼。”越容不置可否一声冷哼,抱起了双臂。
她这俏皮的模样,着实可爱,充满了灵气。
这姑娘……应该是还没有过男人的,甚至,没谈过情说过爱。
这是个宝藏姑娘啊!
林鳞游更心动了,用书生的话回敬道:“咱俩也算是朋友了,既然是朋友,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能坐视不管。”
“……”越容本想又说你帮得了我吗,转念一想,这锦衣卫的能耐,似乎是比书生大一点,倒不是看不起书生的意思。
主要是,自己此番进京,正是要同锦衣卫打交道的,眼前这个锦衣卫,不说好人吧!看起来也不那么坏,至少是个真小人而不是伪君子,似乎是可以利用的样子。
于是岔开羊入虎口的事,道:“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跟他们一伙的?”
“跟谁一伙?”林鳞游反问。
“你们锦衣卫,不是……”越容目光看向码头仍在忙碌搬运的脚夫,又转头看向长街。
林鳞游明白了:“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事情?”
越容一噘嘴:“苏州府谁人不知?只知府不知,皇上不知!”
“做什么事情?”江见雪听得一头雾水,他虽然久居寒山寺,但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所以虽然知道锦衣卫名声不好,但对于他们强抢民女的事,是一概不知的。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林鳞游看着江见雪说,“你也该多出来走走的。不然等你考上功名当了官,你才知道真正该做些什么。”
江见雪脖子一棱动了动嘴唇,却终究没说话,他心里还在一刻不停地想着,昨晚,越容和眼前这家伙究竟生了什么!莫非……不!我不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看着林鳞游的眼神渐渐有了恨意,林鳞游倒被他盯得心里怵,只好转过眼来看着越容,嗯,赏心悦目多了……
这时长街上路人一阵骚动纷纷躲避,只见街口转出一队马车来,前头两骑大马,正是张贲和沈文度;五辆马车最后头则跟了四个锦衣卫校尉。
江见雪和越容都显得有些紧张起来,书生是紧张中带着害怕,越容却反而还有点期待。
林鳞游倒是心情复杂。
张贲远远望见林鳞游,向他微微点了个头,待走近了便翻身下马,也不跟沈文度打招呼,迳向林鳞游走来。
看他沉着脸,似乎不开心的样子,莫非,也受了沈文度的气?
沈文度也不管他,骑马带着马车继续向“纪”字号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