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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村>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番外 > 第37章(第2页)

第37章(第2页)

灾民们呆滞的眼神在凌湙脸上转,见他没有像对待前面人那样对他们挥鞭子,一时皆沉默的咀嚼起了他的话,然而现实却令他们没了选择,身后的马匪头头从中间驱马上前,砍刀生风的舞在他们耳边,声音粗哑威吓,“想想你们的家小,敢退半步,全都杀了。”

这人一直藏在马队中间,比之与凌湙照面说过话的人还魁梧的汉子,他先是看了眼受伤的二哥,然后才瞥了眼之前与凌湙说话的小哥,再对上凌湙的时候,整个人嗜杀的血气直扑凌湙,扯着厚厚的唇沿边舔了一圈,“小子,皮肉挺细嫩,没见过血吧?嘿嘿,回头叫你亲自尝尝从自己身上片下来的肉,拿烫肉锅子涮一涮,绝顶美味。”

说完还嘬了一下口水,似回味什么一样的,眼神凌迟似的将凌湙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丈宽的砍刀扛在肩上,肉坨似的沉坐在马上,可怜马儿喷着鼻气,用尽全身力气的背着骑在它身上的人,蹄陷泥地,一路踩出一窝坑。

凌湙望着他,嫌恶的转了半个马身,一脸遇见什么脏物般,闭气的挥了挥鼻尖,“哪个茅坑里的石头出来臭人呢?简直了,自己浑身味儿的闻不见么?屎壳郎都比你可爱呢!”

论起阵前叫骂,没有人比凌湙更擅长,他激人应战的词汇,那是经过后世网络熏陶的,但凡能受得住的,都是人杰。

这大汉子显然算不得人杰,凌湙都没怎么发挥呢,他就炸了,提着砍刀就要上,险险叫受伤的那位给拦了下来,“大当家的,莫上当,这小子狡猾的很。”

凌湙可惜的看了他一眼,继续煽动那些灾民,“你们别怕,想活的就往边上站站,一会儿我取了这臭虫的命,回头你们就去领了家小来,我允许你们跟着我的队伍一起去北境,你们看,我们这队里有押囚的官差,是配往边城的流放队,路上有驿站可以打尖,是绝对不会哄骗你们送命的,只要到了北境,你们有手有脚的,总能给自己挣条活路吧?不比给人当肉盾强?想想是不是?”

那些灾民本质都是为了活的,见凌湙态度亲和,说话诚恳且有根据,再有队里的差服打底,一时心里都有了偏向,纷纷闪着眼神互望,有胆大的提出了目前的急需,“可旬扬驿已经没人了,我们也没有路上的口粮,大人,您这队里能有供应我们这许多人的口粮么?大人,不是小人们质疑您,而是从这里越往西,是连树皮都被扒了的荒凉,取道往北境去至少还有大半月的路,这中间的吃食可怎么解决呢?”

凌湙专注的倾听模样,让那人越说声音越平稳,脸上的害怕也渐渐消失,取代的是期望,希翼的盯着凌湙看。

只是他的出声显然激怒了那大汉,砍刀兜头朝他劈去,惊起周围一群人抱头往地上趴,那人反应不及,眼睁睁看着刀迎面砍过来,绝望之时,就见一根闪电似的鞭影从旁罩过,直接卷了砍刀朝天甩去,要不是那大汉拿刀的手还算稳,怕是能直接脱手失了武器,一时惊起阵阵抽气声。

凌湙打马上前,那经过两月流放之旅淬炼出的铜色肌肤,在一群苍白的灾民面前闪着健康的光泽,活力而红润的脸上,骤然升起个灿烂到恶劣的笑容,“这么等不及去投胎的话,小爷成全你,另外,我看你吃的个肥猪样,想来贼窝里存了不少粮,臭虫,杀了你,小爷这一路上的粮食应该是够够的了,当然,你要想活命,现在就可以交出粮食,小爷保证留你一口气,送你进京畿大狱里走一遭,怎么样?买卖划算吧?”

那大汉忌惮的抓握着自己手里的刀,感受到发麻的手腕,以及那一鞭子的力道后,终于想起了二哥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望着凌湙终于起了正视之心,夹着马回到了马队正中,冷静非常的指着凌湙对手下的马匪们道,“兄弟们,干正事了,都打起精神来,硬点子就该受到硬点子的待遇,来呀!列队。”

之后,又开始驱动灾民们当前锋人肉盾,声音里透着恶意,“你们当清楚反抗我们的后果,这小子什么都不知道,他根本就在骗你们倒戈,我们假如有粮的话,不会涮人肉锅子裹腹,你们跟着他一样死,跟着我至少家小能活一半,包括你们自己,哼,想清楚哪头好,莫叫我有理由提了你们的小孩下汤锅,嗬嗬嗬!”

凌湙见他不受激,反而清醒的开始催战,就知道这人只是表面粗矿罢了,前面演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可说来也是,他要没点本事,这百余马骑的头头不能坐稳,倒也是个有成算的匪首,就是恶心了些,竟然吃人肉。

那些灾民被他的恶意弄的心底发凉,个个身不敢动的呆望着他,凌湙冷静的开口道,“兆县有粮,我保证出了这里,能带着你们从兆县弄到粮,所以,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散开,否则,我将为了我身后的自己人们,对你们拔刀。”

那些灾民更加惶惶的看着凌湙,有怕的发抖的女人已经忍不住哭泣了,一声泣引动十人哭,渐渐哭声渲染了一片,哀哀的祈求的看向凌湙。

凌湙不为所动,“我,只会守护属于我方的自己人,你们不散,就是在与我为敌,想活命就得有选择,你们别指望我会为了你们放下刀,凡举刀者,必有取舍,我担得起屠杀老百姓的恶名,你们也别想仗着受害者的身份拿捏我,马匪们不惧恶名,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恶,我不惧恶名,是因为我身后这些人,他们同样也是百姓,所以,你们是要做我身后的百姓,还是他们的肉盾,自己想清楚,我数三下,不散就杀。”

那匪首却不许凌湙再开口,刀尖抵着马前的灾民逼迫他们往前,凌湙半步不退,鞭尖也抵着临近的灾民胸膛,“一、二……”

三声未出,夹在两队人马中间的灾民们齐齐抱头往路两边翻滚,滚的快的很快脱离了战斗圈子,可临近两边马头位置的灾民却没那么好运,那匪首在人群散动之际,大喝杀声骤起,直接领着他的人起刀开杀,血迹瞬间染红了马脚,噗通通的倒了十来个,霎时,哭声震天。

凌湙在他们驱马冲过来时,就领着阵队开始移动,左姬燐跟在他的斜后方调整车辆轨道,凌湙则冲锋在前,兜头迎向对冲过来的马匪,他的鞭影甩的密不透风,一鞭子卷起十来把砍刀扯向旁边,而藏在车队里的苗兵,和郑高达带领的衙差犯囚们,则补刀的补刀,举杀威棒的举棒,抽空隙的从车辆缝隙里对马匹下手,扎的那些靠近车轮阵的马匪嗷嗷惨叫,对这快速转动的阵型又气又恨。

一轮转动阵尾变阵头,幺鸡驱马持枪与凌湙接驳,阵身也从车辆拒马,变换成了杜猗和袁来运他们,所有人马匹与骡马交互着骑,刀阵肉身直面冲击过来的马匪,肉搏战正式展开。

凌湙与幺鸡互相配合更显默契,一枪一鞭上扫下掼,打的马匪纷纷落地,数十人都无法冲破他们的防御,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双死一对,他们这块守护的如同铁桶,半分漏都捡不着。

然而马匪由于人数上的占优,在肉搏战里也比阵型里的人马更具机动性,几次对冲,终于从杜猗的府兵们那边冲出了一个口子,杜猗的马被冲的失了蹄,很快死在马匪几人合伙的刀下,阵队眼看着就要断,凌湙立刻跳马上了幺鸡的脖颈,将坐下的马匹让给了杜猗,“护好你自己的马,这是在对阵,不是显示你个人英勇的时候,再敢擅离队形,你就去死。”

杜猗被凌湙斥的面色涨红,他杀的激进,一时忘了这是团携作战,失了马后才猛然惊醒自己的失误,再往犯卒与凌家女眷那边望去,却见那些人互相抱着团的用捆着手的锁链当绞器,拼着受伤也不松开左右,硬生生抗过了马匪们的刀阵,有几个甚至还缴获了趁手的武器,打杀起来凶狠异常。

凌家那些女人,明明怕的要死,却能淌着眼泪咬牙坚持不拖后腿,平时割个手指哭唧唧,这会子却能忍着手背肩部的刀伤,知道后退即死,都一分不敢松懈,半步不敢踏出阵圈,老老实实的维持着阵型完整。

凌湙要的就是阵型完整,平时强调的也是阵型完整,杜猗知道自己犯了错,哪怕被当众斥责,也不敢硬犟半句嘴,再上马后,就知道怎样配合左右在冲刺里绞杀马匪了。

马匪们仗着有马横冲直撞,也有趁着车轮阵没转动过来的意思,想要撕开人肉阵列,杀的越来越凶,凌湙骑坐在幺鸡肩颈上,对他道,“冲进马匪群里去。”

两人瞬间如离弦的箭般,驾着马就往匪首的位置冲了过去,凌湙鞭子甩出残影,踩着幺鸡的肩上下翻飞,一鞭缴获一排刀械,再由幺鸡轮圆了枪杆横扫,直接将失了武器的马匪们从马上扫落,乱奔的马蹄可不认人,踩着落地的马匪四处逃窜,一片哀嚎齐齐响起。

百人马匪,说多不说说少不少,一轮车悬阵转下来,对方失了足有三分之一的匪徒,而凌湙方则士气大振,血液混着汗水染红了他们的眼,鼻息里都喷着沸腾的热血,战意比之失了先机的马匪更强更烈。

凌湙坐在幺鸡的肩膀上,长鞭指着匪首嘲弄,“有种别躲在人后,像个男人样的站出来,养一身肥膘,难道是拿来看的么?送你的兄弟们去死,这就是你的统兵之道?怪不得活的这般油润,敢情都是拿身旁兄弟们的命换的呀!你真叫人看不起,呸,怂逼!”

那匪首叫凌湙骂的大怒出声,眼瞪铜铃般哇哇大叫,却怎么也不肯抽身出列,骑在马上勒着缰绳前后小幅度踢踏,而他身边的匪徒们,则互相交替的打眼色,纷纷退避出半个马身的位置。

这样一来,匪首周围就空了一块,看着像是他自己主动出列迎敌般,终于叫凌湙和幺鸡逮到了时机,迅速飞身弹簧般射了过去。

杜猗终于弄懂了夹道林里的疑惑,看着默契打配合的凌湙和幺鸡,对袁来运道,“你真是有眼无珠,放着这么厉害的主子不投,居然还敢冒吃他的功,袁来运,这位主子,你不投,我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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