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要是叫武家军将领看到了,他家主子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那推托兵符之举叫人知道了,不得说他家主子虚伪,人前一套背后又一套了?
掣电没长几个心眼子,但普适性的针对手段还是懂的,再说当斥候探马的,各种阴诡手段都见识过,不会用但会看的本事早练出来了。
啧~掣电咂摸了一下嘴巴,这薛先生大庭广众之下行此大礼,有意的吧?逼人上梁山?
主子要生气了!
凌湙扭脸闭了闭眼,眼沉沉的望向薛维,“先生,大帅的身体回天乏术,你要我这个时候挣什么?虚名与大帅待我的情分相比,不足一提,你若还想继续这份主从之情,就起来,否则……”
掣电直接用刀鞘头子戳了一下杜猗,压着声线提醒,“快去将薛先生扶起来。”
杜猗怔愣了一瞬,来不及扭头问原因,凭警觉立即照做,箭步上前就搀了薛维起身,并张嘴打哈哈,“薛先生几日不曾合眼,调兵筹集粮草,安排众将军食寝之事,累了……累的狠了,主子,卑下这就扶他下去休息,您别与他计较,等他脑子清醒了,会来与主子道歉的,卑下们这就先撤了,撤了哈!”
说完直接拖了人就走,根本不给薛维反应的时间,只最后扭头走时,眼神与掣电划过,那意思就是等他来解释的眼神。
掣电扭了脸假装看不见,对上凌湙瞟来的目光,努力绷住了表情,没有崩裂。
主从闹了个不愉快,连收复失地的喜悦都降了级,凌湙处理完手上军务,将收尾工作交待给了别的部属之后,这才去见了萧婵。
当然,是带着心口只剩了一口气的木序一起去的。
萧婵正抱了膝缩在城主府的牢房里,旁边睡着半死不活的姜天磊。
凌湙定睛往姜天磊的脸上看去,皱眉问看管牢房的士兵,“你们对他用刑了?”
那守门的士兵摇头,将眼神定向萧婵身上,凌湙转脸望向萧婵,“你打的?”
萧婵恨恨的看着脸肿成了猪头样的姜天磊,咬牙切齿,“他该死,要不是他死命拖住我,木序根本不会被人困住,他害死了木序,我打他几下已经很便宜他了。”
凌湙嗤一声笑了,嘲道,“你有能耐倒能打死他,这么不疼不痒的扇几下,最后还不是要和他搭伙?呵,我当你对木序多有心呢,也不过如此。”
说着招手让人将木序抬了进来,指着木序道,“他胸口上的热呼气散了就没了,你是想他活还是想他死?”
萧婵扑到木序身边,轻轻拍着木序的脸叫他,“木序、木序,醒醒,你醒醒!”
凌湙摇头,踱到两人身边,“他伤太重了,治不了。”
萧婵泪眼婆娑的抬头望着凌湙,咬唇道,“你有办法对不对?否则你不会把他抬到我面前,你一定有办法救他对不对?”
凌湙没拿乔,直接点了头,“是,我有办法救他,不过……”
萧婵立即扑过来抓住他的袍角,仰着脸露出楚楚可怜状,“救他,任何事我都答应你。”
凌湙微弯了腰,背着手盯向她的眼睛,轻声蛊惑,“任何事?”
萧婵忙不迭点头,“任何事。”
凌湙笑了笑,直起腰身,眼神往昏迷不醒的姜天磊处看去,“你可有在他面前透过我的身份……哦,塬日铉的身份?”
萧婵摇头,“没有,一句也没有。”
凌湙又问,“塬日铉的身份可能往沂阳山凉王帐走一走?”
萧婵瞠目结舌,险些哑巴了,“能是能的,可是……可是……”不跟找死无异么?
凌湙陡然转了话题,指着地上的木序道,“想救他其实容易的很,我大徵荆南部有一样物,名曰情人蛊,用女方心头之血催之,喂以相中的男子心上,从此二人便同命相连,情谊不减,你要试么?”
萧婵顿了一下,眼神悠然望向姜天磊,凌湙似懂了她的意思,摇头道,“一方若有强烈不甘愿意向,这蛊是种不成的,姜天磊身为大族嫡长,他肯定有解情人蛊的方式,我劝你莫要动到他身上,小心偷鸡不成惨遭反噬。”
情人蛊的副作用前面有提过,凌湙当然不会傻到细细给她掰开讲。
萧婵低头望着气息渐无的木序,闭眼一点头,“那就给他种上。”
她需要一个全心系挂在她身上,以她性命为先,且悍而无畏的忠勇死士,别人她不清楚,但木序至少用行动证明了他的死忠之意。
凌湙眼神连闪,牵了嘴角一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