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陆遗星隐隐感觉哪里不对。
老企业家笑道:“没想到遗星主动请缨,来,我们欢迎他讲两句。”
又是一阵排山倒海的掌声。
陆遗星走上台,简单说了两句,思路清晰,谈吐得体。
老企业家听得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就没有停过。
当陆遗星走下台时,杀了贺嚣的心都有了。
贺嚣低着头,肩膀抖了抖。没多久,他的手指被纸团碰了碰,打开一看。
还是他画的小胖猫,只不过眼里的瞌睡变成了快要飙出来的小刀,旁边两个字力透纸背:天台。
五月已经有了夏意,夜晚清爽怡人,夜空辽阔,沉沉如水。
陆遗星去了宴会厅顶楼,才发现今晚有月亮。
游泳池里波光粼粼,光华流转。
他等了会儿,没见到人影,看了眼时间。
贺嚣这缩头乌龟不会不来了吧?
没多久,上楼声传来。
贺嚣姗姗来迟。
陆遗星看过去。
他换了身衣服,刚才黑色正式的西装变成了浅灰休闲西装,胸口绣了朵奢华怒放的玫瑰。
陆遗星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贺先生,你是来打架的,不是来领证的。”
泳池
陆遗星身后是游泳池,一轮巨大月亮倒映在池水中。
他站在月光下,像是踩着月光而生的最矜贵的小王子,领带一丝不乱,发丝规整,光洁额下是双淡漠无情的眼睛。
有人生来自由随性,无所拘束。有人生来众星拱月,受尽万千宠爱。
陆遗星就是后者。
从小被当成继承人培养的陆遗星矜贵克制,冷静理智,从未在外界表现出有失风度的样子。
除了和贺嚣在学校篮球场打架,在击剑室打架,在器材室打架,在晚自习的操场打架……
他俩自小不对付。
贺嚣喜欢恶作剧,陆遗星冷漠自持,按理说不会有什么交集,偏偏冤家路窄。
陆遗星走在路上,脑袋被什么砸了一下,抬头,贺嚣正半躺在树上无辜地抛野果玩。
于是贺嚣翻墙时,陆遗星记下,贺嚣衣冠不整,陆遗星记下,贺嚣逃课,陆遗星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巷口。
他回去后就发现了后背上的小纸条,兜帽里的野樱桃,还有抽屉里的青蛙。
这种明里暗里的对抗贯穿了他的整个青春期。
陆遗星环着胳膊:“我以为你不敢来。”
贺嚣腆着脸:“我不得打扮一下自己?”
“……”
贺嚣叹气:“也许能激起陆总的怜香惜玉之心。”
陆遗星木着脸:“嘴巴闭上。”
他嘴角紧绷着,胸腔轻微起伏了一下,神情依旧高冷。
贺嚣突然觉得,今晚不适合打架,倒适合……看星星。
可惜这个想法还没多久,他快速侧开,堪堪躲过撞向腰间的拳头:“这么突然?”
他握住陆遗星手腕,被陆遗星反手制住。
贺嚣:“我叫了。”
陆遗星深呼吸:“……闭嘴。”
都在胡说八道什么。
贺嚣从怀里拿出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