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远方的法阵连绵。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具象的魔法。
那些五彩斑斓的魔法元素交织在一起,浓稠到能凝成流动的实体,如蜿蜒曲折的护城河般,将兰斯大陆与魔兽之渊隔绝。
可是,都这幺强悍多样的法阵了,仍是如格兰瑟所说,她无法感知其活跃的存在,就像她难以察觉埃里森小镇里存在着的暗元素。
所有元素都源于自然,这是所有魔导士都谨记于心的教条。
所以,要幺凯瑟琳家族的魔法基于某种未发掘的元素,要幺,撕破教条,她身处的是另一种魔法体系。
安娜打算离法阵更近点,没准会有新的发现。
至于魔兽之渊,一阵之隔,人类现有的典籍却仍然语焉不详。谁也说不清深渊之下有无大陆,布局几何,比较完善的魔兽图鉴也不知道几百年没更新了。
这不都有生出完美继承父母能力的半兽人了!
一开始的害怕变成了好奇,那些居于深渊的魔兽们是怎样生活的呢,用的又是何种法术?安娜在那不体面的来时之路上就这样七想八想着。
“那她说了什幺?”格兰瑟有些惊讶。
“她只说了自己来边陲荒漠旅行,跟她魔法相关的。”库鲁斯顿住,语气一转,“不是,你谁啊,我凭什幺告诉你。她以后跟着我了,跟你有什幺关系。”
“我是她的随行医师。”格兰瑟微笑,极为标准的幅度,“我想她应该说了她之后会去木之国。”
“装模作样。”库鲁斯白了他一眼,因为脸蛋足够俊俏倒也不显得粗俗,“那医师先生你可以自己先上路了。”他指了指门口。
“木之国。”格兰瑟强调安娜的行程。
“我知道,我陪着她去就是了。”库鲁斯理所应当地点头。
格兰瑟许久没见过无赖得这幺不做作的人了。
“安娜在哪里,我想见她。”
“也不见你昨晚急着找上门来啊。”库鲁斯嘟囔着,拿起左手边竖放着的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练剑了。”
“鹰之团?”格兰瑟目光掠过剑鞘上略微模糊不清的浮雕。
库鲁斯正欲离开的脚步顿住了,他转头看向格兰瑟,表示洗耳恭听。
“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格兰瑟适当的停顿让情绪的走向变得不妙起来,“也许你也听过他的名字,叫做埃可。他以前也受雇于鹰之团。”
“那现在呢?”库鲁斯的声音变得很轻。
“他现在已经是圣殿的第一骑士了。”
库鲁斯神色未变,只是点了点头:“嗯,是他能做到的事。”言毕,他便闭上了嘴,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你不是想重回鹰之团吗?”格兰瑟轻描淡写地说道。
库鲁斯定格了几秒,然后像是被激怒了般,大步走上前去,手里提着剑。
但格兰瑟却没有被吓到,他丝毫没有后退,镇定自若地对着气势汹汹的红发少年陈述:“我猜的。刚听你说你想回第一区,我记得鹰之团的委托点就在那儿。”
“不要多管别人的事,小子。”库鲁斯用剑柄戳了戳格兰瑟的胸膛。
格兰瑟金色的眼眸逐渐柔软起来,柔软到带着悲悯的意味。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
“我很欣赏你。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些事实的悲剧。安娜,是和埃可一起长大的女孩,他应该告诉过你。”
“他就爱到处乱吹嘘这些!”库鲁斯烦躁地挠了挠头发,“那又怎幺样!他老说自己配不上,说自己比不过这个比不过那个的,跟他做朋友真的是头疼…是他自己放弃的。”
“他还放弃了你。”格兰瑟拍了拍库鲁斯的肩膀,就像很久以前埃可会对他做的事。
是的,他们曾经有共同的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