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声喊叫的是一个男子,另外还有几个女子的哭泣声。
到门口迎接周胜利和李心田的杨士勇告诉他们两个,喊叫的这个人叫时利欣,是小孙的亲娘舅,也是市区内一家印刷厂的生产副厂长,哭的是小孙的妈妈和姐姐。
看见杨士勇为周胜利、李心田引路,时利欣估计这两个是是报社的领导,迎上前沉着脸问道:“你们两位是报社的领导吧?”
杨士勇介绍说:“这位是我们报社的周书记,报社主要领导,这位是李总经理,报社分管经营部门的领导。”
他又给周胜利、李心田二人介绍道:“他就是我刚给两位领导汇报的小孙的舅,他是太宁市印刷行业的技术权威,帮我们解决了好多生产技术中的难题。”
周胜利与时利欣握手,说:“我们没有抓好安全生产的管理工作,致使造成如此严重的工伤事故。我是报社主要领导,代表报社向小孙的亲属表示深深的歉意。”
时利欣的脸上微微转晴,说:“事故责任也有我外甥一份,不能全在工厂,但是出事的这台设备一直有着安全隐患,负责购进这台设备的领导人有责任,报社不追查我们作为亲属也要追查。”
他把两个正在哭泣的女子喊了过来,对周胜利说:“这是我姐和我外甥女。对一个家庭来说出了这么大的故事就像是塌了天一样,她们娘俩进了医院门就哭,我也劝不住。”
周胜利对杨士勇道:“扶着大姐和孩子到那边椅子上坐着休息,这会儿劝说是无用的,心里难受先让她们哭出来。”
手术室的门打开,一个穿着隔离衣的小护士对着外面的所有人训斥道:“手术室附近严禁喧哗。你们都不认识字吗?”
世上绝大多数医生护士都一样,把对患者的热心化作冷脸表现出来。
这样做的效果立时显现出来,楼道里立马静了下来,连两个哭泣的女人哭的声音也变小了。
周胜利来到护士面前,小声问道:“伤者什么情况了?”
杨士勇担心小护士顶撞周胜利,跟上前介绍说:“他是我们报社的党委书记。”
可能是杨士勇的介绍起到了作用,小护士没有斥责周胜利,告诉他说:“送得及时,人命保住了,但胳膊是废了。”
周胜利央求道:“能不能尽最大可能把胳膊保住,小伙子刚走出大学校门,连女朋友还没有。”
他心里想着,如果有一线可能,自己去找院领导,请他同意自己为小孙接骨。
小护士的话让他的希望破灭:“保什么保?手和上半截胳膊都成了饺子馅了。”
小孙的舅舅时利欣被这冷漠的语言激怒了,瞪着眼睛问:“你说的是人话吗?”
周胜利拉住了时利欣,“时总,小孙在医院,一切得拜托医生护士。”
时利欣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没有再说什么,却把周胜利拉到了一边,小声告诉他:“你们报社印刷厂的所有机器设备安装的时候我都在场,我外甥用的那台设备的安全罩是卡上的,不是螺丝固定的。
这种设备只生产了一批就被禁止了,安全管理部门要求返厂改进。这一台设备没有改进就被购了进来,负责购买设备的人一定是得了厂家的好处。”
周胜利知道他的心思,说:“我们现在的全部精力用在小孙的抢救和康复上,等到他的危险过去了,我们再追查购买设备的事。”
时利欣通过与周胜利的交流发现,这位报社的主要领导对外甥的伤没有敷衍,对他的态度好转了一些,为刚才自己的态度不好向他表达了歉意:“周书记,我外甥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一时心焦,不该向你发火。”
周胜利说:“我也有外甥,对咱们来说,外甥与儿子差不多亲,我理解你的心情。”
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这次出来的不是护士,而是一个年纪较大的医生——小孙的主刀外科医生。
他对着手术室外的人们部道:“你们谁是伤员的亲人?”
时利欣说:“我是他的舅舅,他没有父亲,我能代表他母亲。”
老大夫说:“伤员胳膊肘以下全部粉碎,胳膊肘以上部分骨头也断裂,我们现在有两个手术方案,请你们亲属决定:第一个方案是一次性从大臂开始截掉,让他受一次罪,缺点是他的胳膊肘以上部分也就不存在了。
第二个方案是这次只清理胳膊肘以下部分,大臂以下部分也有可能出再奇迹,折断的骨头能起到支撑大臂的作用,他的那只伤臂还能有用,缺点是大臂以下部分的骨头以后有可能会骨头断头处相互摩擦造成疼痛还要进行二次手术。”
周胜利对老大夫说:“我是伤员单位的领导,在亲属们表态前我想与你和伤员的舅舅单独谈谈,给我五分钟时间。”
时利欣没等老大夫表态就提前说道:“让老大夫给我们找间屋。”
老大夫指着对过的护士站说:“护士站里面有个休息室,我们到休息室谈。”
他带着二人进了护士站休息室,对正在里面说话的两个护士说:“你们先出去一会。”
两个护士出去后,老大夫说:“时间不能拖,领导有话就说。”
周胜利说:“不瞒二位,我是报社领导,也是古武门派的人,我们门派有一种摸骨的绝技,只要骨头不是粉碎得不成型,我们通过摸骨可以让碎骨复位,并得到愈合。”
这是他第一次承认自己是古武门派的人。时间太紧,他不这样说三言两语很难让老大夫信服。
老大夫说:“我听医院的中医大夫说过,中医里面有这门绝技,只是早已失传。”
周胜利说:“没有失传,我将这门技术教给了一家部队医院,让更多的保家卫国的部队战士得到康复。
我现在有两个请求:第一个是请老大夫一这给我这个机会,让我的部下尽可以恢复得好一些。第二个是我在做摸骨治疗时现场只让你们两位在场,其他人不让知道我是在做什么。”
老大夫说:“你这是给我出了好大的难题,这件是太匪夷所思,我只能蛮不评理地轰他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