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自楼下响起,司娇抬头看到了程金兰,她白色的裙摆湿了大半,手提着黑色皮鞋,气愤的眸子在片刻化为了冷静,淡淡瞧了司娇一眼,狼狈陡然消散。
这对司娇来说只是个小小的插曲,她抱紧胳膊,继续等待爸妈回来。
没一会儿,从楼上下来个男人,是方伟天,他眼角是浅浅褶皱,将手机放到司娇耳边。
“娇娇,爸爸有事回不来了,暂且跟着方叔叔一会儿,爸爸回家了马上来接你。”
司娇垂首有些失落:“妈妈呢?”
“妈妈也有事,娇娇乖。”
司娇认真嘱咐:“那你们回来了,一定要来接我。”
司爸承诺:“放心。”
司娇抓住了方伟天的手指,跟着他一步一步上了楼梯。
那个沉默寡言,冷淡的女人,带她去卧室给她换了一身衣服,并放了一杯甜豆浆在桌子上。
醇香甜腻的口感,温热地滑过口腔,驱散了司娇身上的不适,也凿开了她心里的冰山。
她看到方泽凡躲在门口,打量着她。
程金兰拿着湿漉漉衣服进了洗手间,瞥到偷摸的方泽凡:“想喝还有,让你爸爸给你盛。”
方泽凡才从门口出来,他怯生生看着这个昔日经常教训他的女生,坐在她对面,盯着她葡萄大的骨碌眸子:“你穿的我的衣服。”
司娇点点头,捧着甜豆浆一口一口喝着。
“你不嫌丑吗?”
司娇指着照片框里的人,甜美笑了笑:“和那个一模一样,很好看。”
很温暖。
玻璃杯放到了木桌上,司娇顺着手指看向方泽凡的脸,模样与记忆中有些重合。
她捧着玻璃杯,温热很快占据了手掌,缓缓蔓延到全身。
她侧头望着大照片旁那个旧照片。
奥特曼的蓝色短袖,灰色的束腿裤,在十岁的孩童眼里却格外好看。
方泽凡感受到了司娇的目光,眸光深深,泛着流光:“我以前是不是特别可爱。”
“嗯,特别可爱。”
没有阴阳怪气,没有虚伪,干净简单的纯粹话语让方泽凡手里的包子险些滑落,他脸颊上的肌肉动了动,喉结不安地滚了两下,很意外司娇这个回答。
眸子隐在发梢后,眼底翻着难说的情愫,盯着司娇垂睫低头不知思索什么。
吃完饭,方泽凡将杯子拿了过去,厨房响起水流声。
司娇抽了纸巾,擦拭着桌子上的污渍,眼却没闲着,扫视着屋里的陈设,几乎都与记忆的碎片吻合,唯独方泽凡那房门的两束大蒜。
身后响起声音。
“我小时候多灾多难,有人说我是时运不济,所以命运多舛,我姥姥亲手编了两束大蒜又请了道士,说是能辟邪祛害,就一直挂着。”方泽凡末了补了句,“你想笑就笑吧。”
司娇真笑了,不是嘲笑:“有用吗?”
方泽凡瞧了瞧她上扬的杏眼,有些着眼的明媚,嘴角勾了勾:“心诚则灵。”
司娇不再理他,将书包拿了过去。
司娇已经做完了一张数学试卷,抬眼只见方泽凡托着下巴,转着笔并没有在写。
她翻出昨晚写的英语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