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流深靠在门边,烂漫阳光从他身后成片洒进来,青如碧水的外衣垂坠,腰间缀了通透的环佩。
他卷了长袖,露出劲瘦小臂。手中握着一卷书,应该是听见动静从外殿进来,自上而下看了谈善一眼,闲闲:“看来是骗本宫。”
奢华金砖冰凉。
谈善脚踩在上面,脚趾头都蜷缩了一下,他觉得太奇怪了,徐流深一开口他就腿软。他形容不出那种奇怪的感觉,他真是要逃跑了,朝敞开的窗看了一眼,准备拔脚就走。
刚挪出一步,徐流深偏了下头,问:“你要做什么?”
谈善纠结了一秒,就一秒,书墨香盈入怀中。他下意识往怀里看,被腾空抱了起来。
“饿不饿。”
谈善捞着书卷,摆烂地说:“你这样抱我显得我很没有面子。”
徐流深在他脖颈处吸了一口,他身上有阳光和雨露的味道,像一场幻梦。
“刚刚要去哪儿,嗯?”
谈善又要跳脚了,板着张脸:“我从来不求别人的!”
昨晚他真是什么丢脸的话都说了。
徐流深很好说话:“下次一定。”
谈善说:“……好吧。”
他又不放心地说:“下次一定啊。”
真是…
可爱。
徐流深忍不住亲了亲他,谈善一被靠近浑身上下就跟有蚂蚁爬一样,他坐在桌沿,双脚晃了一下,用不快不慢的速度咀嚼食物,脸颊鼓出来一小团。
不管做什么都高兴的样子,从来不生气。
王杨采悄无声息地俯身,附耳对徐流深说:“殿下,尚书大人还在前殿。”
徐流深刚要说什么,谈善神经大条挥手让他快点走,别耽误正事。
世子爷叹了口气,又觉得自己很不好了。
他走出去,处理自己王婆裹脚布一样的政事,有地方官员慰问姜王龙体可还康健,上贡来的苹果吃了没有,又捎带说四月江南美景如画,王上与世子若有空可来游玩一番。世子说“吃了”,本来打算搁置一边,想了想回“是什么样的美景如画”。
案牍上折子堆积如山,过了没一会儿又有礼部的人来请示宫中春宴,兵部的人来问军饷,工部的人来呈箭弩图。徐流深耳边像有一千只青蛙争先恐后地叫,他用力地捏了捏鼻梁,勉强忍住拂袖而走的冲动,刚要开口四周跟按了暂停键一样,死寂。
为首大
臣抖着手扶住了官帽。
徐流深不明所以地抬头,面颊忽然一湿。那是柔软的唇瓣的触感,清新的薄荷味一下刺激感官。
“殿下——”
谈善压低身体,贴着他耳朵根,咬着后槽牙,虽怂但敢:“真的很爽。”
说完他就跑了。
谈善才跑出一步,被狠狠扣住了手腕。徐流深的力气根本不是他能比的,他们力量差距格外悬殊——这是昨晚谈善就意识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