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歧路担心她,每隔一会儿就会问一句,“妈,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梁秋萍带着氧气罩,也没有力气说话,只是挤着笑脸摇头,用眼神告诉江歧路。
没事儿,妈不疼。
看着梁秋萍遭罪,不知道是这具身体本能的反应,还是江歧路的共情能力太强,他好几次眼眶泛酸。
但是为了不影响梁秋萍的心态,他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笑着安慰。
“妈,医生说了,您没什么大事儿,接下来好好修养,很快咱们就能出院了。”
“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呢,我找到新工作了,是同学介绍的,薪资待遇不错,地方离咱家也不算远。”
“等出院了,您就好好养身体,不用去工作了,家里的一切都交给我。”
提及家里,梁秋萍眼睫一颤,费力的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
江歧路凑近了些,努力分辨着那几个微弱的字眼。
直到他明白过来梁秋萍在说什么,眸光随即暗了下来。
“你爸有联系过你吗?”他耳畔重复着这句话,脑海里同时浮现出了关于原主父亲的记忆碎片。
约莫愣了几秒,江歧路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安抚道:“医生说了,您现在需要好好修养,不能老想事情,等好了再说,好不好?”
梁秋萍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眼。
在原主的记忆中,自打梁秋萍住院起,他那个酗酒家暴的爸就消失不见了。
直到梁秋萍跳楼、原主车祸,他都没露过一次面,期间甚至连通电话都没打来过。
仔细想想,他们最后一次联系,还停留在一个半月以前。
所以在江歧路脑子里,关于江远政这个人,除了原主年幼时少之又少的美好时光,就只剩下了他的暴力和谩骂。
其实对于这个把一屁股债务丢给妻子儿子,整日喝的酩酊大醉还经常不知所踪的男人,江歧路从一开始就没报有什么期待。
说实话,他甚至有些庆幸江远政不出现。
梁秋萍刚做完手术,身体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太大的情绪波动不利于恢复。
要是他真的露个面,喝得五迷三道再大闹一场要钱买酒,只怕梁秋萍都熬不到最后那场手术。
所以即便是梁秋萍问起这个人,江歧路也只是找个别的话题搪塞过去。
一次两次没得到回应,再后来她也就不问了。
之后这两天,江歧路基本上是医院和简家两点一线。
为考核做准备,他每一场培训都听得十分认真,其余时间除了照顾梁秋萍,他不论走到哪儿都会拿着那本《生活助理指南》。
吃饭时背,通勤时背,蹲坑时背,甚至做梦都在嘀嘀咕咕的背着某某注意事项。
亏得有个超强大脑,江歧路终于在考核前一个小时,把整本书背的大差不差了。
不过内容实在太多,他自己也不确定背的情况究竟如何。
既然己经尽力了,剩下的就看命吧。
希望考的全会,蒙的全对。
上午九点整,江歧路准时到达了简家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