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郝有钱呵斥道。
一句话吓得他赶紧低头。
朱允熥问道,“你何出此言?”
“陛下,权力是属于您,还是属于百姓?”那学子反问道。
朱允熥回答道,“权力乃公器。”
“公器,天下为公,这个公指的是不是百姓?”那学子又问。
朱允熥嗯了一声,“可以这么说。”
“既然如此,吃香的喝辣的仍是官员,挨饿受冻的仍是百姓,陛下谈何与百姓共天下?且不说让百姓人人顿顿吃肉,如今百姓连全员小康都不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就是陛下与百姓共的江山?”
那学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死就死吧,反正心中的话必须要一吐为快。
朱允熥来了兴趣,“那你说,天子与百姓共天下,当如何共?”
“陛下说权力是公器,那么陛下就只是分配权力的那个人,而不是执掌权力的人,那么万岁的就不应该是陛下,而是百姓。”
那学子一句话,吓得郝有钱都跪下了。
“谋逆!大谋逆!陛下,此子谋逆!诛他九族啊,陛下。”郝有钱脸色大变。
朱允熥却震惊了,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学生说,若想真正与百姓共天下,那么就不应该是皇上万岁,而是百姓万岁!”
这学子一番话,在场所有太监侍女都觉得他疯了。
赤裸裸的大逆不道!
自古万岁的都是皇帝,百姓乃贱民,怎配万岁?
朱允熥听着这话,却倍感震惊。
几千年来,第一个喊出百姓万岁的,不应该在数百年后吗?
“你是真敢说啊,你不怕死吗?”
朱允熥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
身为百姓,我骂皇权,身为皇帝,我还骂皇权?
“臣说的是实话,铁打的百姓,流水的王朝,江山不可能万年,皇上也不可能万岁,能真正万年万岁的只有百姓,这才是与百姓共天下。”
这学子回答道。
朱允熥站了起来,来到这个学子身边,“你知不知道你这一番话,把你十族的脑袋,架在了刀口上?”
“学生知罪。”这学子认罪道。
这些话虽然大逆不道,但其实更像是本质,不是么?
“你觉得你是魏征,朕是唐太宗,所以你才敢犯言直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