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御脸色复杂,“我怎么说你了?”
俞淅蹙额,眼睫颤了颤,低着声控诉:“你不耐烦,而且还很嫌弃,好像我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一样,可我不过是崴了一下脚。”
不耐烦?还很嫌弃?
邰御唇线抿直了些。
他什么时候不耐烦什么时候很嫌弃了?
“我……”
俞淅还要再说点什么,但腹部骤然传来的一阵抽痛,让她弯下腰,说不出话。
邰御就那样看着她蹲在地上,又看着她扭头找水杯,但是又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喝。
一副惨兮兮的样。
“你别哭了。”
他这句话的语气比刚才好很多,没那么事不关己,虽然还是隐隐透露着些烦躁。
俞淅又念起他之前帮她的好,还是有些感动地望向他。
邰御却别过脸,“脸哭得跟化开的糖人一样,怪难看的。”
俞淅:“……”
才不感动了呢。
她拿手背擦了擦脸,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打算去打水。
邰御看不下去她那龟速移动的步伐,手一抬,给后门按住了。俞淅不理他,试着开了一下,当然没能拉动。
她又转身,打算从前门走,不料邰御又把腿支起来,拦着她的路。
毫无情绪地问:“你到底哭什么?”
俞淅低着头,声音都变了调:“我身体不舒服……”
邰御瞧着她那憋屈的样,直接劈手把她手中的水杯夺走,“不舒服坐着,瞎跑什么?”
俞淅手落空,愣头愣脑地遥望着邰御远去的背影,不禁想,如果和邰御一起体育课迟到了,是受到的罪罚更轻呢,还是更重呢?
邰御拿着杯子回来时,俞淅已经把脸上的泪水都揩干净了,但人好像还有点发懵,处在一种游离的状态。
她接过水杯道谢,仰着头,半张脸被水杯盖住,那眼睛湿漉漉地盯着他,直白且苍白。
邰御被她看得很不舒服,“看什么?”
俞淅停止喝水,“你不去上体育课吗?”
邰御不甚在意,“一个体育课有什么好上的?”
俞淅暗戳戳地问:“那……不上课,点名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啊?”
邰御不清楚,也不在乎。
他知道她这话是在替她自己问,毕竟她平常的表现就是个好好学生,看上去就从来没旷过课。
“你要去上?”他问。
俞淅抿抿唇,“……不上会被骂吧?”
邰御烦她这慢吞吞的又怂又怵的样,“他骂你你不会骂回去?”
俞淅猛不丁把头抬起,脸上表情惊骇和纠结反复交织着,“怎么能骂老师……”
邰御“哐”的一下把后门打开,“那你去上吧。”
俞淅思考了一番,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和他比,这体育课她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去上。
她站起来,把板凳摆好,拎上水杯,刚想从后门出去,邰御连人带椅子朝她这边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