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愤的喊了一声。
可又突然想到什么,愣是向前又挪了两步。
果然看到徐又焉穿着暗灰色丝质睡衣,没有睡在床上,而是靠在单人沙发上,屋内只开了一个昏暗的灯,撑着额,眉头微皱,看起来像是从睡梦中惊醒,再没入睡的样子。
徐荼赤着脚走了进去。
地暖把木地板烘的热乎乎的,熨帖着整个脚底。
“怎么还没睡。”
徐又焉没说话。
“又做噩梦了?”
他抬了个眼皮,算是肯定答案。
徐荼思忖了几秒,在徐又焉身边找了个地毯,盘腿坐了下去。
“我不在的这四年,你是怎么睡的?”
这个问题问得着实有些亲密暧昧,倒不似她回国后就恨不能划清界限的模样。
大抵是人在混沌状态下,就会失去那一点点的精明,变得柔软而直白。
徐又焉挑了个眉,低眸看向她。
徐荼垂着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头发乱糟糟的,能想象到在门口困倦之下抓着头发的暴躁模样。
人瘦小的一个,只穿了件黑色的紧身针织衫,把身材勾勒分明。
当真是长成了大姑娘。
这样想来,好像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被她安抚着入睡了。
过去的四年,他噩梦做的也少了许多,偶尔醒来,也不过是处理处理工作,守着太阳升起罢了。
好像没什么值得说道的事情。
可莫名的,看着眼前这个丝毫不打算有所行动的丫头,徐又焉扯起了一抹笑意。
落到嘴边的话却带着深沉沙哑,“不睡,像现在这样熬到天亮。”
这话说的,怎么听都跟徐又焉的人设不相符。
徐荼这才抬头,眼眸对上徐又焉的眼睛,直勾勾的看了好一会儿,在确定对方眼神直白而没有闪躲后,把头靠在了沙发边上。
像是在静静地守着徐又焉似的。
“就这样睡吧,怎么也不可能再像小时候一样了。”
小时候,徐又焉会抱着徐荼的胳膊睡觉。
徐荼是在跟着徐又焉回到海城后才发现他会在半夜惊醒这个毛病的。
彼时她也不过十二岁,听到他的房间里有痛苦的呼救,下意识就会推开门走进去,人靠近床边,最先做的就是把手伸过去摇醒他。
徐又焉顺势就抓住了她的胳膊,像救命稻草一样。
他那时候嘴里喊着的是祁芸绒的名字,当年徐荼发现他的时候,在他身边因为失温而去世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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