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被闹得很大,原本蹲着风声,伺机要把“墨兰先?生”彻底拽到泥潭的唐匡民很是失望,只得让陈德奉旨平息风波,并在朝堂上训斥沈昌家事不严,罚禄三月,以儆效尤。
沈昌下朝回来,气?得把房里的茶盏都砸了个?遍。
洛怀珠听着金玉迸溅的声响,撑着伞越过?院门,朝紧闭的房门,露出个?温柔笑容。
“既然阿舅有?事,我便?不叨扰了,劳烦管家对他讲一声,我今日?依然有?事出门,夕食不必等我。”
她?转身没入繁花茂叶中,朝着外头车架走去。
齐光和既明的伤势,此时?已经大好,与凯风、清和重新换回来伺候着。
“娘子今日?要去哪里?”
齐光伤势好起来以后,又是一副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撑起一条腿压在车辕上,轻轻拉住马绳。
“听闻京郊有?几家打铁铺子还不错,我们一家家去看看,给你和既明换一把刀佩在身上。”
京郊打铁铺子就在善利门附近,紧挨着五丈河,离他们上次被马群冲散的地方并不算特别远,一个?时?辰以内,能策马赶到。
阿浮抱着食盒啃糕点,好奇问握着羊皮舆图的洛怀珠:“怀珠阿姊来这个?地方想要找什么?”
上次在附近出意外,可?把她?吓得不轻。
她?觉得他们怀珠阿姊可?能和京郊东北角犯冲,若是不然,为何?遇到马群、心病复发、刺杀都在此一片地儿。
要是能不来,还是不要来比较好。
“给齐光和既明打一把漂亮的横刀。”洛怀珠托着舆图,纤细白润的手指,划过?那些个?扭曲的线条。
阿浮吃得鼓起脸颊:“怀珠阿姊又消遣我。”
她?虽然不够聪明,但是也知道绝对没那么简单。
洛怀珠轻笑着给她?递上水囊:“小心别噎着。那你想想,此地有?何?特别,我为何?要到此地来。”
“唔……”阿浮思索起来,“要说特别,就只有?这个?地方令我们特别倒霉。”
洛怀珠点头,将?舆图折起来,继续引导她?:“倒霉也分天灾人祸,你觉得这是天灾还是人祸。”
阿浮不假思索:“阿姊这么说,肯定就是人祸咯。”
她?也不傻。
“你变更聪明了。”洛怀珠伸手捏了一下她?脸颊的软肉,终于明白了自己小时?候总被揉捏的缘故,“继续顺着这条线想下去,既然是人祸,谁会是罪魁祸首。”
舆图卷好,被她?塞进铜管里,封锁起来,塞进车厢的囊中。
阿浮把豆饼吞下去,跟着咽下一口?唾沫:“沈昌!”
“我们家阿浮真厉害。”
洛怀珠笑眯眯拍了拍对方的脑袋。
阿浮怀着惊讶,把剩下的半个?豆饼,全部?塞进嘴巴里,当成沈昌用力嚼。
她?思索道:“难道沈昌蓄养暗卫的地方,就在这里不成?”
“不太清楚,”洛怀珠撩开竹帘,往外看去。“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他们如今已出了新曹门,往北而行,向五丈河而去。
黄沙自轮下升起,被抛到后头,只剩下薄薄一层,将?视野遮盖。
阿浮将?食盒抱在怀中,有?些不明白。
沈昌此次诬陷不行,反倒被洛怀珠顺着将?事情激化,反将?一军,肯定会愈发谨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