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不睡,被你六兄抓了,罚在此地等我是不是。”
傅玉书揉着屁股跳开,嘀咕道:“全家就我蠢是吧,老天爷还真是不公平。”
怎么其他人就跟狐狸似的。
傅伯廉展开小报,挑眉看他抱着柱子的呆样:“还不快回去睡,想酉时陪我上朝啊?”
“好的,父亲。遵命,父亲。”
小兔崽子留下语气古怪的两句话,就皮痒地跑了个没影。
傅伯廉骂他都骂笑了。
他抖了抖小报,展开看了一遍,发现?上头有被刀子划过的痕迹,又查看其它?小报,几乎每张都有,且划痕背后,正?是《崔四郎传》此名所在。
稍稍放松的神色,随着一张张小报翻阅完毕,显得越发凝重。
他揉了揉鼻根,舒缓发酸的双眼,脑子像是被震过的浆糊,一片混沌。
知?道此事不会省心,但没料到?会这样不省心。
过两日,小报将新的章回登出来,讲述崔四郎高居相位的第六个年?头,昔日被他谋害过的那些人,无证上告,被他联合京中三司使,谋害入狱。
此时,一个大理寺的小吏无意窥破真相,却犹疑是否伸出援手。
就在小吏试探伸出脚步,却被发现?踪迹的紧要关头,学子们把呼吸都屏起来了,一翻另一边: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沉迷后事如何,反复咂摸故事的学子们,忽然发现?。
噫,此事怎么和楚州人上告那么类似?
于是他们奔走刨根究底,比官府都要跑得勤快深挖线索,不管大道还是小道得来的消息,都胡乱拼凑到?一块,竟还原了三分之一的真相。
洛怀珠在诗社里听着张容芳打探来的消息,与阿清阿风他们的消息整合,在脑子里重新顺过一遍。
如今可谓是万事俱备,只?差一把火。
沈昌过往所做一切,除去和他勾结在一处的人以外,蒙冤者家属都懵懂不知?,直接的证据基本等同没有。对方还酷爱借刀杀人,利用完别人以后,反手卖给一个直而不精的官,把同谋杀掉,除去心腹大患还换来一个个人情。
简直不要太会谋划。
这样一个人,到?底是太放心自己过往不会留下证据,还是有什?么后手,才一直按捺不动?。
洛怀珠倾向对方留有后手。
可是,对方的后手到?底是什?么,她?想破脑袋都没能想到?,更没发现?任何线索。
与她?相约潘楼的云舒郡主?,看对方紧锁的眉头,实在很?想一刀把沈昌杀了,一了百了。
然而洛怀珠谋划这般多,绝不是为了沈昌那条命这般简单。
杀沈昌容易,但是要还沈昌手底下冤魂清白,很?难。
她?也?只?能强抑住自己的念头。
“这等风雨飘摇的关头,沈昌还自请到?幽州稽查一起贪污案子,到?底意欲何为?”云舒郡主?也?想不通。
此时离开,定?会失去先机。
她?捞起桌上酒壶,给心中烦闷的自己灌了一口。
酒不烈,还有几分甜滋滋,云舒咽下后有些嫌弃,推到?一边去。
洛怀珠歪在桌上:“你说我除了你们,也?没别的软肋了,沈昌到?底为何有恃无恐?”
她?究竟遗漏了什?么事情,或者是哪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