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岳视线乱瞥,慌乱地抓紧镣铐,矢口否认:“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男人还在狡辩,关星怒火中烧,脸色黑得仿佛能滴水。
“杜子岳啊杜子岳,你怎么对得起千辛万苦抚养你长大的父母?”
“我怎么对不起了?我赚的钱哪一分没花在他们身上?!除了没有贴身照顾,我没有尽到孝心吗?”杜子岳忽地站起身,激动道。
“孝心?”
关星气极反笑,“所以你就在你母亲的药里注入毒品,让她在罹患胃癌和阿尔兹海默症,饱受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后,痛苦地死在亲生儿子的手下?!”
“是她求我的!!”杜子岳双目猩红,喘着粗气吼叫:“她病了那么久,切了胃什么都吃不进去,瘦得就剩一把骨头,我爸那么辛苦照顾她,还要被她像疯子一样打骂,这样的人活在世上,有尊严吗?有未来吗?!”
他痛苦地捂住脸,声音呜咽,“我只是想帮她,我只是想帮她!死了,就解脱了……”
他不用提心吊胆地在南三区卖命,爸爸也不用在正值壮年的年纪就满头白发,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
“不,你不是。”
关星居高临下地看着哭泣的男人,冷漠地揭穿事实:“你就是为了自己。”
早在白罂粟看到杜子岳的资料时,关星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华国严打毒品,传统的毒品几乎不可能流入市场,白罂粟这几年一直在开发新型药物,白酚水,就是他们意图推向华国的新型毒品。
杜子岳长达几十页的资料里,其中一页赫然标注着他找的试验对象:岳兰朵。
他的亲生母亲。
白酚水注射入身体后会快速影响中枢神经,刺激大脑,短时间内让人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并产生幻觉,感觉不到任何身体疼痛。
或许杜子岳一开始真的是想让母亲在药物作用下减轻痛苦,可明知毒品会给病弱的身体带去无法抹灭的创伤,他还是选择这么做,他的行为根本就不值得原谅。
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他自己能在白罂粟爬得更高。
“你爸爸辛辛苦苦照顾妻子十几年,为的就是让她多活哪怕一天,可你轻而易举就带走了他的希望,又一再欺骗他,亲手扼杀他对你的期望,杜子岳,你根本不配做人!”
关星情绪剧烈起伏,浑身散发戾气,一道道微弱的红光时隐时现出现在空中。
杜子岳只觉得眼前一幕诡异至极,趔趄往后退道:“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赤玉丝遍布空气,如同灵活的小鱼游荡在水中,丝丝缕缕穿梭在主人身边,只等她一声令下,就能像切豆腐一样把人绞碎。
杜子岳腿一软跌坐在地,一遍遍哆嗦求饶:“不要,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杀我!”
关星一步步向前,缓缓抬起左手,赤玉丝受到感召,齐齐对准男人。
眼看她手就要落下,杜子岳猛地闭紧双眼。
“星星姐!不要!”
秦桑突然出现,制止了一场私刑的发生。
“他死有余辜,有法律的审判,你现在杀他不是脏了自己的手吗?”
关星嘲讽:“他这种没用的人,留着也是浪费国家子弹,不如我直接解决了好。”
秦桑拼命拦住她,“不行啊!罗司令说了的,你的赤玉丝只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不符合人权法,无论如何得把人交给他们去审!”
关星看了眼发抖的男人,恨道:“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让他体会他母亲的痛苦!”
“放了我,求你放了我!”杜子岳突然扬声道:“我有用的!我见过那个男人!跟你一样有超能力的男人!”
关星和秦桑对视一眼,朝他使了个眼色,秦桑放开了抓着关星的手。
杜子岳爬到女孩脚下,抓着她的裤脚哀求:“我说,我都说!认罪也好,卡特卡也好,我都说!只求你不要让我受我妈妈的痛苦。”
他给母亲用的白酚水只是试验阶段的产品,副作用极大,他知道离世前母亲受了多大的痛苦,他不想受一样的罪,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一颗子弹就是他唯一的诉求。
“你知道什么?”
……
一个小时后,关星和秦桑离开病房,转身进了隔壁的监控室,罗国杰和杜子岳案件的负责人李斌队长都在。
两人还沉浸在见识到关星异能的震惊中,一个多小时了都还没回神。
“看来事情和你想的一样,杜子岳竟然真是卡特卡的突破口。”罗国杰回过神,不可思议地说道。
今天下午,他们从之前关星拿回的资料中侦查发现,杜子岳在白罂粟的实际地位比他们想象得还要高。
他初入南三区就展露了过硬的心理素质和高超的智商,做事也心狠手辣不拖泥带水,几年时间就成了卡特卡的心腹,比起四肢发达的满督,这位大头目显然更欣赏这个华国人。
关星一听内情,就猜到他可能知道卡特卡的下落,可杜子岳定力惊人,被捕五个月都拒不认罪,就算证据摆在面前,他也只会交待已有的犯罪事实,不会说出卡特卡的踪迹。
于是她和秦桑合演了一出戏,让杜子岳误以为她会私刑杀了他,这才成功套出卡特卡的下落。
李斌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卡特卡真的逃到了巴国,那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关星疑惑:“怎么说?”
李斌和罗国杰互看一眼,笑着道:“怎么,你还没跟她说,我们是怎么抓住杜子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