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人就像是脱离了水挣扎的鱼,林三知额头冒汗。
没想到这人力气还挺大。
耐心用尽,他借着身体的力量压住仇尤,腾出一只手掐住他的脖颈,让他能将自己的话听完。
“仇尤,你给我冷静点儿。”
身下的人右脸贴地,林三知看到他眼里的猩红。
林三知微征,意识到他不是单存的怕打雷,正想着要不要叫救护车的时候,身下的人反而安静下来。
“仇尤?”
林三知听见他闷嗯了声。他松开握着他脖颈的手,但没从人身上下去。又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仇尤说:
“有酒吗?”
“你要酒做什么?”
听声音,仇尤的理智似乎回归了些。窗外雷雨如注,一道道亮光随着雷声划破天际。
林三知注意到,每打一次雷,仇尤就会轻轻颤抖一下。
虽然反应没之前那番激烈,但他知道,仇尤还在害怕,只是在控制自己。
“有酒吗?”
仇尤又问。他抱着头,不顾压在他身上的人,将身体的蜷缩着。
“有”林三知回答。
“给我吧,我想睡觉”
林三知愣了下,仇尤的声音有些哽咽,像是在哭。
“你等下”林三知从他身上起来,走到自己衣柜处,拿了几瓶啤酒出来。
等回来的时候,仇尤已经从地上起来了,正躺在了娄集的床上。他依旧将自己塞进被子里,连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林三知走过去:“拿来了”
说完,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由于看不到,在空中乱抓。抓了会儿,眼看着那只手就要缩回去了,林三知将啤酒递过去。
瓶身的冰凉让那只手停了一瞬,紧接着便像是捕猎的蛇,吞下猎物后便缩回洞里。
紧接着,仇尤顶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突然,又是一道惊雷。
林三知眼看那平地而起的山包又变成平地,还在隐隐抖动。
蒙着被子的仇尤脸色苍白,手里的酒瓶冰凉,抖动的指甲在拉环上一触即离,他咬牙,好不容易勾住拉环了,可偏偏使不上不劲。
咕噜咕噜一阵闷声雷后,仇尤放弃,扯住头顶的被子想以此方法将接下来的惊雷隔绝。
只是没想到的是,伴随雷声而来的,还有音乐。
很大声,甚至盖过了雷声。
隔着被子,后背被人敲了下,紧接着头顶传来林三知的声音。
“宿舍不隔音,音乐不能放很久”
不知道为什么,因为难堪又或者其他什么情绪,仇尤眼眶发热,躁动的音乐盖过外面的雨声,仇尤再次从床上爬起来,面对着墙壁,露出头。
噗嗤一声,啤酒被打开。
在接下来三首歌的时间里,林三知见他一口气喝了三瓶。喝完,将酒瓶往床缝里一推,裹着被子慢腾腾地躺下去。
他翻了个身,半磕眼,脑袋这次留在了外面。他迷迷糊糊看着坐在对面盯着他的林三知,叫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