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并不是没有听过有些人会利用奇术,命令大型而危险的野兽为他们卖命。
荆无命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杀了就知道。”
这句话就像一条被引发的导火线。
第一头狼首先发动了攻击,一扑而上在空中留下一道白亮的残影,下一秒,它的牙爪便近在阿飞咫尺。
阿飞第一次遇见狼的时候,才刚刚五岁,那时候他迷了路,手中也没有武器,只是凭着□的直觉防备着眼前毛烘烘的凶恶的四足兽。
当时他觉得,自己正面对死亡。
死亡如此凌厉地逼近,逼得如许之近,不管是疾闪,翻身,躲避,死亡都一次次再度逼近,就如同已经黏在他的喉上,关节处等等要害上一样。
不管如何躲闪,死亡总与他不到寸步之近。
死亡,抓不住,躲不了,以全胜的姿态想要笼罩他,吞噬他。
但他还有一个选择,最后一个选择。
他向死亡发动攻击。
既没有留退路,也没有留活路,他毫不犹豫地扑击,无视深深□他的肩膀的狼爪,两只手用力地扼住了死亡的喉咙。
那时一场残酷的,只为活命而拼命的战斗。
自然的物竞天择,如此坦率地上演着,直到最适合的一方生存下来。
直到幼小的阿飞咬断了那头狼的喉咙,滚热的狼血刺激着他的味觉。
他松开狼,后退几步蹲下身呕吐,第一次竟有了战胜死亡的错觉。
直到那头装死的狼,再度复活,不甘心地扑向他……
终于在这场战斗中,他通过最简单的方式领悟了他将面对的是怎样的世界。
没有温暖,没有放松,寒冷,孤寂,可以狡猾,可以不择手段,只有适者生存才是唯一的法则。
现在?现在他自然不会再那般狼狈。
随着第一头狼的带领,剩下的狼接二连三,如同无法忍耐般一涌而上。
随着一道道凌空的雪影,无数的爪子,无数毛烘烘的肚子,无数尖尖的耳朵,无数闪烁的眼睛,无数沉重的大尾巴,无数惨白的牙和它们身上浓郁的腥臭味将荆无命和阿飞两人的身形隐没。
只要给这群畜生一个机会,它们转眼就会撕光两人全身的肉,再吃掉大脑,眼珠,五腑六脏,最后只留下一段段白森森的骨头,埋在雪中,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见天日。
但他们不会给出这个机会。
两人在这群毛烘烘的东西尖锐的攻击下依然游刃有余。
雪狼的数量虽然多,但他们比它们更快。
快,占了先机,狼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上要害便已经被穿透。
这时候,雪狼白亮的残影中,悄悄地混进了一道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