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隐隐能感觉到萧时衍的怒意。
她紧张地吞了吞唾沫,轻声道:“莲娘娘今日打马球累了,便让奴婢来侍奉陛下。”
好样的,她倒是好样的!
萧时衍怒极反笑。
累了完全可以直接与他说,他又不会莫名其妙怪罪于人,现如今将自己陪嫁宫女塞到他的床上算什么?!
乌雅慢慢起身,伸出手去解萧时衍的腰带,因她的动作,锦被垂落,露出大半身姿:“奴婢伺候陛下就寝……”
萧时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乌雅立即痛地红了眼。
男人神色冷峻,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凝霜去哪了?”
乌雅是真的怕了,哆哆嗦嗦道:“娘娘今夜歇在东偏殿。”
他直接将乌雅甩在床榻上,站了起来。
阴影覆盖住乌雅的身躯,萧时衍甚至懒得多看她一眼,直接拂袖而去。
乌雅害怕得哆嗦,慢慢揪紧被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陛下的什么疯?!
在外守夜的刘成打了个哈欠,准备拿一些棉花塞住耳朵,身旁的门突然被用力踹开,陛下怒气冲冲地从里头走出,把他直接给吓醒了。
刘成忙提上宫灯,为萧时衍照亮前方的路,“陛下!”
他小跑着追上前:“陛下您这是做什么,要回蓬莱殿吗?”
萧时衍斜瞥他一眼:“你给朕闭嘴!”
刘成立即噤声。
不会吧,难道莲嫔又犯了什么错事?
上回教训还没吃够是吗,这两个主子吵架,不好过的可是他们下头的奴婢啊!
萧时衍站在拾翠宫宫门,犹豫一瞬,转身往东偏殿走去。
里头灯火通明,隐隐约约传来女子交谈的声音。
凝霜惬意地趴在榻上,乌云和青萝两人为她按摩着酸软的腰身,今日打马球耗费体力过大,在宫宴上头又顶着那堆珠钗,一天下来,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比侍寝还累。
乌云按着按着,不知想到了什么,没好气道:“也不知正殿那里怎么样了。”
凝霜眉眼微怔,随即笑道:“这有什么好好奇的,平日里难道没听过么,干脆待会儿你过去值夜好了。”
私底下,几人姿态颇为放松,倒没了什么主仆之别,乌云羞恼至极,往凝霜背上一拍:“娘娘!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谁爱去听乌雅的墙角啊!”
“我还以为你爱听呢。”凝霜也不恼,“从前几日就念叨到现在……别管,今夜我们仨能歇息就是了。”
乌云问道:“您真不在意?乌雅没侍寝成功就罢了,要是陛下真看上她,那岂不是?”
凝霜:“不在意,我真不在意,你就别问了。”
青萝没好气道:“乌雅都那样了,您还帮着她侍寝,奴婢在宫里待的久了,就没见到您这般心善的娘娘!”
“哪是娘娘心善。”乌云逐渐放缓动作,“前几日娘娘见四王子的时候你不在,是没见着男人逼迫的口气。”
乌云在一旁听着都觉得生气,凝霜来堰朝这么久了,也没见北羌的人有过多关怀,反而一来就责问凝霜怎么不安排乌雅侍寝。
话又不能说太多,乌云只能含糊道:“反正这回……是娘娘身不由己。”
世间可有太多身不由己了。
凝霜阔达一笑,踢踢乌云:“怎么回事乌云,你又偷懒了,给我按用力些。”
乌云又加重力气。
没多久,她又问:“娘娘,您真的不在意吗?”
这一次凝霜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