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修耳根子都软了,但面上装得心无旁骛,简短应了声,&ldo;什么事?&rdo;
&ldo;就是……&rdo;阮阮酝酿了下,说:&ldo;我今日遇到了一个人,她主动来同我示好,我也不知人家是好是坏,想教你帮我掌掌眼。&rdo;
霍修闻言倒没问是谁,第一反应却是问:&ldo;男的女的?&rdo;
阮阮见他微蹙着眉,忙说女的,&ldo;是李国公府的世子妃,她似乎和我有些投缘,还邀我明日一同去赴她们的小宴呢,你觉得我去吗?&rdo;
李国公府,霍修倒有些印象。
这家身份贵重,一时半会儿败落不了,但在如今的朝堂上没什么太大起色了,世子没有实权只能等将来袭爵坐吃山空,对方要说攀附谈不上,情势也不允许他家兜搭相府谋权……
这样想,对方同阮阮交好,或许就是普通夫人间相互投缘罢了。
霍修一念及此,便点了头,&ldo;你想去就去吧,多出去走走也好,届时再有宴会,有人相识总比你一人摸黑好。&rdo;
他这头发了话,阮阮顿时安心许多,万事开头难,只要在镐京交上第一个朋友,往后的路就会好走许多了。
她在书房待了会儿,有些打瞌睡,霍修便不教陪着了,催她进房洗漱去。
这晚上天黑,夜空中无月。
阮阮真正躺在床上倒睡不着了,不知怎的,总想起今日白天听金翠说起的世子妃之事‐‐
若成婚久了没有子嗣,周遭人就会强压着要女人给丈夫纳妾。
她可不想给霍修纳妾。
两个人现在成婚才半年多,但实际上背地里的肌肤之亲都两年多了,常时多半都腻歪在一起贪欢,但始终都没有音讯也是奇了。
原先阮阮还说他不行,但后来事实证明人家非常行,那是哪里的问题?
难不成真是她不行?
阮阮不愿意承认,躺在床上睡不着,百思不得其解间,书房那边有了点动静,该是霍修要过来了。
他没过屏风,径直去了隔间洗漱。
阮阮在这边听着声响,心念一起,人在被窝里顿时扭得像条麻花儿,半会儿,手再伸出来,提拎着一把寝衣精准扔在了衣架上。
屏风后人影闪动,她忙又躺好闭上眼,锦被盖到脖颈上,只露出个脑袋乖巧等他来。
霍修今儿大半天没停歇,这会子已有些乏了,行走时微垂着头,指腹轻轻按压在眉间,逐一将屋里的几盏烛台熄灭了,才到床边。
屋里昏暗,掀开被子他也没注意,以为她该早睡着了。
谁知道这厢人才躺下,旁边一霎扑过来个香香软软的身子,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甜腻中。
阮阮已经将自己扒拉干净了,这会儿又来扒拉他,两手掀起他宽大的寝衣下摆,毫不费功夫就钻了进去又从领口处钻出来,教他的衣裳将两个人缠得紧紧的。
&ldo;夫君……&rdo;她的细胳膊就在衣裳底下环着他,一双眼睛里全是亮晶晶的笑意,&ldo;咱们来生孩子呀!&rdo;
霍修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但人又犯懒,遂抬起一臂枕在脑袋下,一手按着她后脑勺凑近些,唇角含笑,细细亲着哄她,&ldo;为夫今儿晚上全凭你安排,只等夫人来将我吃干抹净了。&rdo;
黑灯瞎火的,阮阮也不害臊,他这么说,她也就不客气了,咧着嘴笑笑,便毫不犹豫兴冲冲朝他上下其手起来。
第二日霍修得卯时起身上朝了,屋子里亮起烛火时,他精神抖擞,阮阮累得睁不开眼。
但她对今日有些莫名的期待感,非要披着衣裳起身,亲手给他穿上那身崭新的官服。
浓重的紫,看着就贵重的很,他长相又好,白玉面庞星子眸还有宽肩窄腰身量修长,不穿衣裳赏心悦目,穿上衣裳更教人越瞧越爱得紧。
&ldo;啧啧……&rdo;
阮阮瞧着两眼含情脉脉,忍不住了,伸手抱着他脖颈凑上去对着他脸颊亲了下,夸奖的话毫不吝啬。
&ldo;我夫君可太得人意了!&rdo;
霍修这会子内心膨胀得厉害,骄矜挑了挑眉,明明眼角眉梢都写满了对她眼光的肯定,偏面上装模作样地不动声色,最多不过微微扬起了嘴角。
这会儿外头雾气重,他只教她送到了廊檐下,免得身子浸了湿冷。
等瞧着前头小厮提着的灯火都看不见了,阮阮便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直等着同世子妃约定的时辰,便去赴会。
春意浓是城中康德坊中的一处雅致茶苑,地方僻静,但四下瞧着各处布置皆不俗。
阮阮到的稍晚,到了门前报上世子妃的名号,里头侍立的小厮果然明白,直领着去了后院一处小花园。
待迈过一道圆石门才见那边亭子水榭上,三三两两坐了好几个贵妇人。
世子妃待她有几分热络,一一引荐了,诸如孙夫人陈小姐……等等,夫家或是本家的官阶阮阮没太记得住,光到最后记住了一个人。
那姑娘叫世子妃表姐,瞧着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瓜子脸丹凤眼,举止沉静雅致,瞧着就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
&ldo;这是我本家姑姑的女儿,姓周名宁安,也是前些时候才来的镐京,霍夫人同她若投缘,想必有许多话可以聊。&rdo;
周宁安,阮乐安,巧了,名字还都差不多……
?
世子妃说得果然不错,周宁安的确同很阮阮投缘。
二人年龄相仿,阮阮长在邺城,周宁安是禹州汉城人,从小都没出过远门,聊起各自家乡的风俗也能有许多话说。
周宁安身为世子妃的表妹,家中虽不显赫但也算书香门第,饱读诗书十几年,不论阮阮说什么,她竟都能接下茬儿,教人深觉学识渊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