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稚接到左野磔的电话,马上关掉电脑从神经外科走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些资料。
左野磔向他打了个眼色,两人对望了一眼,便往吉冈优衣的办公室走去。
敲开了办公室的门,吉冈优衣已换回普通的医生袍坐在办公桌后面,见他们进来,只是抬头微微一笑,很淡定,似乎知道了他们的来意。
“坐吧!”吉冈优衣起身倒了两杯水,左野磔和上野稚只是沉默的看着她,也不言语。
“我就知道骗不了你们多久,果然!”吉冈优衣仍是很镇静的笑,放下杯子,随手拿起上野稚放在桌上的文件来翻了翻,然后淡淡的说:“不问什么吗?”
“孩子是望的?”左野磔注视了她一会,缓缓开口。
吉冈优衣苦笑不答,眼神却深深落寞,仿佛穿越了记忆回到过往。
“优衣,为什么你不告诉望?”上野稚皱起眉问,始终是多年的朋友,一路以来他都看着她如何走过这些年,无论是不是她逼走小雨,若真要责怪她,他真的做不到。
“告诉他有用吗?以前我想告诉他时,他像看不见我一样,躲得远远的,之后我就没打算告诉他。直至,我觉得我要失去他。”吉冈优衣很悲凉的笑了笑。
“我想知道,小雨是不是你让她走的?”左野磔只想确定,最近她和望的感情与日升温,她不可能如信上所说,她最终选择了韩浩天。
“磔,如果我说是,你会怎
么对付我?”左野雨毕竟是他妹妹不是吗?认识磔那么多年,她非常清楚他的手腕,谈笑风生间,杀人于无形,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何况他那么疼爱左野雨?
“优衣,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左野磔脸色转为凝重。
“那好,我告诉你想知的所有,望是我故意要他去青岛的,左野雨是我逼着她离开的,如果她不离开,我不用同意望月使用空子的脐血。”吉冈优衣转过身走到窗前背对着他们,凝望华灯初上的东京市区,看不清面容。
“为什么要这么做?”
“磔,我只能很抱歉。但我这几年怎么过的你知道吗?比起你的妹妹,谁更加悲哀一些?左野雨她纵然悲伤,可是有一个韩浩天为她撑起一片天空,她还可以守护自己的儿子,而我呢?同样是爱着望,同样为情所伤,同样为望生下孩子,我却不得不放弃所有,远走天涯。我的女儿才三个月大,我就被逼剥夺做母亲的权利。四年了,我的心也累了,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那语气飘荡在幽幽静空,竟让人感到点点悲凉。
左野磔沉默,对于这件事,他只能无言以对,一个是最亲爱的妹妹,一个是相识十数年的朋友,两个都没有错,一向处事明晰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开这段纠错的爱恋,20年,不是谁都能轻易放弃。
“优衣,你有什么打算?会告诉望吗?”上野稚其实心中已有
答案,可仍忍不住问。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了,就告诉他吧。左野雨答应我,她不会再回来了。我想,我应该给我的女儿一个家,而左野雨也应该会得到幸福。”
“你要望和你结婚?!”这怎么可能?!
“我不想再错过了,稚,我很累。”吉冈优衣幽幽地说。
“优衣,得失皆是指间沙,你这么做,真的会幸福吗?”左野磔抬头看着她,摇摇头说。
彼此伤害,疼痛亦然,最终只会让所有人都痛苦不已。
“我始终相信,凡事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像望月,你们都不是认为没有希望了吗?那只是你们都没有看到那隐藏在转角的转机而已。”吉冈优衣苦笑,努力的说服自己相信希望在明天。
“望,不会轻易放弃小雨!”上野稚很直接的说,他太了解木野望了。
“小雨说,她选择回台湾,就不会再回来。怕望,这次真的无能为力了。”左野磔眉头深深的拢在一起,他妹妹的个性他是知道的。无论什么原因,她答应了就会去做,况且韩浩天曾经对她那么重要,她这次回去,定然是下了跟他一辈子的决心,她最爱望,都不会负韩浩天了。
“磔……”上野稚看了好友一眼,声音慢慢沉寂。
四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平安降落在台北桃园机场。一下机,凌慕羽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自上机后便一直摁在手心的手机,当她听到手机留言时,眼眶
夺眶而出。
吉冈优衣信守承诺,手术一完成便马上留言到她的手机留言信箱,告诉她望月移植过程中没有出现突发状况,但是最少要两三个星期才能知道有没有发生排斥。这几个星期尤其关键,不能受任何感染,她们会严密监控望月的状况,目前望月已被送往无菌仓病房,他得一个人渡过艰难的几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