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学外聚集了许多人,更多的都是手里拿着砍刀的男人,那是他们当兵时上阵杀敌时用的兵器,每一把都沾着外敌的鲜血,如今只能等却不能动手,实属憋屈。
此时李阿翁铁青着脸,抓着砍刀就想往村学里冲,被几个守候的男人拉住,他们劝道:“老翁,再等等!也许他们的信号迟了!”
李阿翁早在靠近石梁时,有人从远处射了一支木箭,上面挂着一张布条,布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交粮的地方。于是他带着人去往山匪交代的位置,放下粮食后留人观望,自己连忙赶去石梁村学。
可没曾想,村学里的山匪竟不放人!说没有收到交粮的信号!
放屁!
李阿翁顾不得着急,又赶去交粮的地方,可还没走出两步,就看到那几个观望的人牵着驴回来,还说山匪已经把粮食运走了。
这还得了,李阿翁一听,顿时热血翻涌,什么都顾不上了,抽出砍刀立刻往村学里冲。
于是才出现几个男人拉住李阿翁的场面:“老翁,再等等吧!”
李阿翁直接破口大骂:“麻三!我知是你!你有什么恩怨就冲我来,做什么为难小孩!!你还有什么条件就一并说了!我既给了二十石粮食,还怕你再要什么?还是说你要我这条老命才肯换回我家四郎!!”
平时沉默寡言的李阿翁如同气急的泼妇一样,指着村学紧闭的门口骂得滔滔不绝。
在一旁的人也渐渐看出缘由,想来是曾经有过恩怨的人成为山匪,在伺机报复老翁。
没想到李阿翁骂着骂着,里面的山匪回应道:“你就是麻三说的李家人?就是你们害了阿龙?麻三这孬种,都骂到头上了还一个屁都放不出!孬货!!”
“呸!你们既为山匪,下山偷盗被捉,哪里是我害了他们!你们竟不要脸至此,说出如此可笑的话!你快些让麻三与我说话,要如何才能换回我家四郎!!”
里面的山匪也不恼,还笑了一声:“老翁,你若还有气力叫喊,不如趁早回去准备粮食,入夜后还未见到粮食,到时就把你家乖孙的尸体领回去吧!哈哈哈哈!”
“你们……!”这下李阿翁气得满脸通红,站在村学前不断挣扎,随后身体一软跌坐下来,一边的人立刻扶着他,却看见李阿翁早已哭得老泪纵横。
就算家里的粮食还够,这一来一回也要五个时辰,那时候天早就黑了。
更何况他们无意放人!!
李阿翁绝望的无声哭泣,粗老的手拂过眼睛擦了擦泪水,随后阿翁狠狠地捏着刀柄,以刀作拐,站了起来。
尽管脸上的沟壑中满是泪水,但他盯着村学大门的眼里全是凶狠。
既是如此,我便做报仇的第一人!四郎!你等一等阿翁!!
又有一人交了粮食,随后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鸟叫声,啼叫几声后,从院墙里飞出一个影子,在外面等候已久的人闻声而动,接住丢出来的东西。
那是一个小孩,他的手脚被反绑着,嘴里也塞了东西,被接住时仍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的家人连忙冲过去,解绑后抱着小孩还来不及高兴,簇拥着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忽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哒哒而来,村民回头遥看马蹄声的方向,只见马背上是一个穿着靛蓝色官服的男人。
县衙的人来了!
村民脸色一变,蜂拥过去拦住县尉的马。
县尉勒住马,急声喝道:“大胆!为何拦下本官!”
村民们哀求道:“大人息怒,山匪们说了,若是官府的人靠近,便立刻杀了里面的孩子,路途遥远的人已在赶来的路上,还望大人暂缓一会,徐徐图之,莫要惹怒这群不要命的山匪啊!”
县尉何时受过这种胁迫,但此时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盯着村学的方向:“请你们村正过来!”
县尉卷起马鞭交给一边的差役,只见一个腿上受伤的老人被两人扶着过来,村正做主领着县尉与一众差役走进村口一户人家的院子,提醒院子的主人赶紧上热汤热水招待一路劳顿的差役。
差役吃喝时,县尉与老人坐在院中,老人介绍道:“大人,民乃石梁村村正张世正,不知大人可有对策对付这些恶匪?”
县尉也是直爽:“今早接到消息,县令立刻命本官奔赴石梁,路上本官查到这窝山匪遗留下蛛丝马迹,知晓他们是敛苍山上的一窝贼匪,而官府未记录此窝贼匪,想来不是隐藏太深就是才成祸害未久。”
县尉一脸深沉,心里有了答案。“我一路奔驰于此还未曾了解石梁内的情况,你立刻将情况讲与我。”
原来事情生在昨天夜里,大概申时末,村民已经洗漱完纷纷上床睡觉,只听到村外一阵兵荒马乱,还有人在喊:“杀人了!山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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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上过战场的男丁,他们下意识地反抗,立刻找出砍刀,出门迎敌。
这就是身处边疆、靠近边防的普通人的反应,众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回过神,随即每家每户都像是约定好的,派出一个男丁,而村正拿着锣,“铛铛铛”急促的锣声顿时响彻整个石梁村。
最初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的几个人惨遭到山匪突袭,不幸身亡。
他们排查全村的同时,一部分人已经赶往村学,没想到还是晚了。
山匪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村学!
杀害无辜村民只是转移他们的视线,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