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丁则洝这么一闹,易母的恶毒名声算是彻底传开了。
丁母煮了点小米粥端来给薛漓圆,还安慰她一番。
“你姐姐的苦大家都看在眼里,可这灾年里一个女人是万万不行的,我瞧着她也清楚这些。
唉,这可怜的孩子,若实在过不去下去,总要考虑活命,不能让人磋磨死不是。
等咱们到了北方,她若是愿意离开易家,到时再让则洝想想法子。”
薛漓圆点点头,小小尝一口小米粥,尝点味,剩下的就给丁则洝吃。
她知道薛容容不是像她一样要当菟丝花,薛容容只不过是不想活,可也不让易家母子好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膈应易家母子。
丁母抢回小米粥,把碗塞回薛漓圆手里。
“他一个大男人不缺这口吃的,小圆你肚子里可是有孩子的。
男人哪儿有孩子重要,你赶紧吃,别给他剩。”
要真说吃,薛漓圆能把这一碗都吃了。
可她不能这么做,丁则洝要是垮了,她自己都指望不上自己,又如何照顾丁则洝。
她又吃了几口,说自己饱了,把粥给丁则洝去吃。
丁则洝是真不会跟她客气,就算她得到颗毒药,她咬一口说不好吃,不吃,她喂给丁则洝,他都会吃下去那种。
吃过的碗弄点水搅一搅,一点不浪费,再给喝到肚子里。
高温天气不是天天高温定在这个温度,是会持续增加度数,越走越是黄沙飞扬,根本别想见水。
有些人家没有余粮,途中还会想着挖野菜,就那一望无际的黄土地,生命力顽强的草都不爱活,更别提野菜。
几天之后,高温最终击垮薛漓圆。
队伍中不是没有土郎中和真大夫,但是他们也没辙。
要么现在停下来安胎,要么路上走慢一些再观察观察。
薛漓圆感觉自己快死了,抖着手从薄被夹缝里拿出自己的私房钱,用力抬手放进丁则洝怀里。
“相公,我走不了了,你走吧。”
一旦停下来,没有水和粮食,只会死得更快。
可如果她继续上路,身体也不允许,说不定也要死在路上。
腹痛难忍,她已经不想说多余的话,竭力喘息试图让自己好受。
丁则洝马上做下决定,去和丁家父母商议。
“继续走,到有村子的地方再停下来。
等两天小圆如果好起来,那就继续赶路。
好不起来就灌她一碗打胎药,打了孩子总归还能赶路,不会和村里人落下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