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森雪当即顿住脚步,目光定定看向开口的大夫:“您当年为我外祖母诊治过?”
因对方掩着口鼻面目,宋森雪并不能窥见全貌,故而也不能判断出对方的年龄。
那大夫愣了愣,笑道:“并无,是小人的师父当年为老夫人诊治过,只是他老人家去岁便因病去世了。”
“原来如此。”宋森雪心知肚明,这根本不是什么疫病,而是毒药,但是在悬英寺之前,自己的母亲没可能想到要准备毒药,也没地方恰好拿到当年害死外祖母的毒药。
所以是在悬英寺内得到的药物,是谁给的?
应玄?
宋森雪来不及细想,她看向那大夫:“这疫病要多久才会闹出人命?”
“少则半个月,多则两三年,这疫病来得并不凶险,何时熬不下去,端看个人。”
宋森雪嗯了一声,当即就扯着宋云策离开:“方才那大夫说的话,阿兄也听见了,若是想要救母亲,还得去悬英寺一趟,寻到应玄,只有如此,母亲才有活下来的机会。”
“我这就去寻,你莫要担心。”宋云策的话刚说出口,便有小厮匆忙入内。
“大郎君,应玄法师说,请您乡试夺魁后再去见他,他眼下是不见人的。”
宋森雪脸色白了白。
如今宋云策手上的伤还未痊愈,而乡试就在几日之后,他想要夺魁,简直是天方夜谭,偏生那应玄和尚只肯在他夺魁后见他。
宋森雪心如火烧,宋云策却先将那小厮打离开,他与芙朱将宋森雪带回院子里,三人坐在一处,俱是在思考要如何应付乡试。
芙朱有些犹豫地看向宋云策,又看了看宋森雪:“……原先大郎君的课业策论,姑娘也有写的,奴婢看着,似乎也不比大郎君差。”
“既然郎君伤了胳膊,姑娘扮成大郎君去考试,能不能行?”
此话一出,宋森雪跟宋云策双双怔住。
“奴婢知道,这不太像话,可是奴婢眼里,姑娘做学问也做得极好。”
宋森雪的笑容有些苦涩:“芙朱,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是千般万般好,可乡试这件事,不是你觉得好,我便能成,若是得不到魁,一样没法解决。”
“况且……”
宋森雪叹了口气。
能够判定她是否合适参加乡试的人,楚家只有为宋云策授课的那个先生,可是眼下自己的母亲病倒,不知道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一旦他们有什么动作,只怕前脚刚从那先生那处离开,后脚就有人去探问消息。
“这件事不必担心,你原先帮我写的策论,先生赞不绝口。”宋云策开口,“眼下唯一的法子就是这个,试过一次,总比什么都不曾做到,来得要好。”
“况且乡试入场不必搜身,你进入考场,不容易被人现。”
宋云策看着宋森雪,宋森雪有些茫然地张了张口。
她虽然想过要成为女官一步步爬上去,却未曾想到,此生竟能踏入科举考场,哪怕是不大要紧的乡试,也是她从未触及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