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母小看了外甥女儿的野心。
她不知道,这位王家的表姑娘已经被林家富贵晃花了眼,她在京都一年,已经习惯了挥金如土,仆从如云的生活。
再让她回去张罗炒米油盐,万难忍受。
故而,她表面答应林家母子,马车一进金陵城,二管家去补充给养的时候,她就翻窗子跑了,另外定了客栈,天天乔装去码头等候林母的船只。
终于在昨日凌晨时分,等到了林家的官船。
她蓬头垢面的跑上船去哭诉,说是二管家把她丢下了跑了。
林母不知究竟,玩伴无奈也只有带着她了。
林母也是独自掌家多年,一个人战天斗地养大儿子。
不说石梅的话已经近乎直白,就是石梅脸上的笑意,也不达眼底。
林母能够感觉到,昨夜晚的贾母叫亲家,还几分真情。
此刻,亲家二字,已经干巴巴,没有半分情谊了。
林母知道,她这是‘叫花子背上三斗米,都是自讨!’
怨不得别人!
林母面露微笑:“亲家客气,贵府礼
仪周到,我们一切安好,多谢亲家款待。”
石梅见林母放低姿态,也放缓的面色,状似无意的看了眼王秀芝,说道:“亲家真会□□人,身边这个丫头生得好整齐,打扮的也好,活脱脱就是人家千金小姐!”
王秀芝却是面色一变,这个死寡妇,竟然这般看低她,她哪一点像丫头了?
却没发现,她自从石梅进门,就眼珠子活泛,睃来睃去,石梅身边的琥珀丫头也比她端庄大方。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子,活脱脱就是刚刚调~教的丫头!
林母叹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冷眼盯了秀芝一眼,让她规矩些。
这麻烦是她亲自招惹,眼下儿子已经不高兴了,一路不说话,一晚上不露面。
圣旨难违,不能坏了贾府的亲事。
儿子岁数大了,别弄得一个老婆也没有了。
林母下定了决心,再次用怜悯的目光看了眼外甥女儿秀芝。
她叹口气,比起外甥女儿,儿子还是更加重要些。
林母说道:“这个丫头是我堂妹的女儿,这一年在我身边听用,替我解闷。她从小在乡下长大,小门小户,规矩不周,让亲家见笑了。“
石梅闻言一笑:“这是什么话说的,昨晚怎么不介绍呢,既是表姑娘上门,我应该打发表礼才是,珊瑚丫头,你回去让你大奶奶盘库的时候,顺便检出一箱料子,好与王家表姑娘做衣衫!”
王秀芝一听这话眼睛一亮。
她就知道,有
表哥的面子,荣府再不敢怠慢她。
林母听出石梅言语的怠慢,却也不纠缠,反而说道:“秀芝,给亲家太太行礼!”
王秀芝依言行礼致谢。
林母这时说道:“说起来亲家母这箱料子送的及时,我这外甥女儿这回返乡,就是特特回去嫁人的,亲家母家里的料子多是御制品,别人有多少银子也买不来,秀芝真是好福气啊!”
王秀芝原本惊喜眼眸闻言一暗,她低头做出难堪之态:“姨母,您……”
林母不直白的说出口,王秀芝还可以作假是林如海的心上人,林母心中的好媳妇!
却不料,林母直接下手撕掉了她的遮羞布!
林母此刻却顾不上王秀芝的私心,她只想解除石梅的疑心,保住儿子的婚事。
林母心里反怪王秀芝作怪,嗔怪道:“这孩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亲家母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好害臊呢!
秀儿放心,亲家母的料子可是千金难买。有我给的首饰,亲家母的料子,你表哥陪嫁你的一钱银子可以托人买上百亩良田,土地比铺面安稳,你就听姨妈,准没错!”
林母眼里分明对王秀芝还有怜惜之意,却一句句都在跟王秀芝撇清。
林母还没糊涂完了。
至少内外分得清,却是做事还不够果决。
搁在石梅,既然放弃兼祧,压根不会带着王秀芝登门,直接上了绑绳押送回家去了。
陪嫁银子,也不会给她手里,直接给王家婆子。
王家小
门小户,有银子拿又不得罪贵亲,还不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