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一个字,就听得人心尖发痒。
离得较近的几个仙门弟子心口一跳,纷纷红了脸,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说了什么。
邵岩眉间沟壑收紧,余光滑向容瑟滴血的剑尖,和善的面孔一点点冷沉下去。
吴义康手臂上的伤口,哪里是琨暝兽所伤,分明是剑伤!
在季云宗,明令禁止同门相残,容瑟是明知故犯。
这一点,邵岩绝不能容忍。
邵岩手中凝聚灵力,就要捉拿下容瑟,送去戒律堂审问。
容瑟又慢慢抬起眼,直视浮镜中凌厉冷漠的眼睛。
黑曜石似的眼珠像浸泡在溪水中的玻璃珠,上扬的眼睫上悬坠一滴雨珠,蜿蜒流滑下湿漉漉的苍白脸庞。
“但我没错。”他说。
望宁眸色冷漠寂沉,良久,平淡道:“下不为例。”
邵岩面露不赞同:“仙尊,宗规不可违背,如此处置怕是有欠妥当——”
望宁垂眼,没有情绪的眸光从浮镜中压下来。
邵岩一肚子反驳的话一下子哽在喉咙,吐不出,咽不下,再说不出来。
—
灵川秘境关闭,仙门百家弟子没有在密林久留,陆陆续续离去。
温玉被邵岩拉走,其他季云宗弟子也各自散去,半炷香左右,密林深处就剩下容瑟、颜昭昭等几人。
颜昭昭向几个狗腿使眼色,拦住容瑟的去路,趾高气扬地摊开手掌:“给我。”
丹田里的痛一波接一波,容瑟微蹙了下眉尖,平静的眉宇下,脊背微微发颤,几近站不稳。
他知道颜昭昭要什么:“没有。”
留影石不过是唬颜昭昭的借口,崖下昏黑,伸手不见五指,录了也看不清楚,颜昭昭随便找个理由,颜离山就可以帮她糊弄过去。
甚至可以倒打他一耙,不安好心,诬陷同门。
颜昭昭却不相信,容瑟不惜深陷危境也不让温玉涉险,不可能无的放矢。
“你休想骗我。”颜昭昭恨恨道:“是,琨暝兽是我引出来的,在秘境里也是我想利用温玉引开琨暝兽。谁让她在宗门里处处跟我作对呢?”
颜昭昭深吸一口气:“邵岩与祖父交好,连爹爹都要礼让三分,多次叮嘱我不可和她计较。凭什么?她凭什么这么好命?重要的是,谁让她恰好出现在那里呢,她不当倒霉鬼谁当?”
是温玉活该!
颜昭昭冷笑:“师兄,你最好是乖乖交出留影石,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逼我动手。”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几个狗腿子很有眼力见的团团围住容瑟,威胁之意不言而喻。